第十六章

“陆哥,有个生意你接吗?”

“嗯?”

“那个,那个,就是杀王修罗。”

“嗯。”

“陆哥,这单你可以不接的。”老鼠六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这句话本不该他说的。他本姓刘,在黑暗世界里没有人叫真名全名的,陆言是个特例。老鼠六是个中间人,他很胆小,但陆言帮过他,也救过他一条命。陆言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接了。老鼠六还想上前说些什么,陆言微笑着摇了摇头。

这是阳谋,对方开出的价码,他无法拒绝,也不能拒绝,也不想拒绝。他知道对方想干什么,想要什么,也知道老鼠六是被威胁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老鼠六少说话,就是保他的命。老鼠六没得选。他也没的选,谁又能有的选呢?想到这里,他突然的抬起头,望了望漆黑一片的天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冲着天空,他也笑了笑,只不过这种微笑给人感觉到一有异样的冷笑。

王修罗,顾名思义,取自佛教六道,阿修罗道。更高层佛学对这些连名字都不会写的人来说是不通不懂的。听人说说就可以了。修罗代表凶,够凶够狠就可以了,让别人听到自己的名字感到害怕就可以了。什么归根溯源,哪有那么多时间去纠结呢。

陆言就这样的走到了王修罗的营地门口,王修罗和他的兄弟们冷冷的看着对面的那个男人。如果眼神能杀死敌人的话,王修罗和他们的兄弟早就杀死陆言几次,几百次,几千次,甚至更多次?可惜这种愿景只能存在于美好的想象中吧。

“换个地方吧。”王修罗说完没有理会陆言的反应,直接向远处走去,手里拿着他的修罗刀,一个看不出来什么材质做的砍刀。

两个人依旧对立而站,隔着一定的距离。

“知道我为什么信佛吗?”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佛里面有两个字很重要,这是你想做成那件事最终的的因素。”

陆言突然愣住一秒,就这个时候,王修罗的的修罗刀已经砍了过来,刀声无息,直指刀砍陆言的要害脖子,似乎只要把头砍下来,一切就都结束了。陆言伸出左臂挡住,砍刀碰到护臂的金属碰撞声发出刺耳的声音,王修罗依然用力狠狠的压过来,还有意的用刀刃去划伤陆言护臂以外的皮肤,陆言单臂抗住,右手从腰间拔出匕首,用力的狠狠的向前刺去,他能感觉到那个位置,应该是王修罗的的脖子,意外的顺利,王修罗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摸着脖子扎进去的匕首,似乎已经再没力气做些什么了,他很满足的慢慢的后退,靠在身后的木板上,半坐在地上,眼睛森白的睁着大大的向着一个方向看去,似乎终于结束了。陆言半跪着一点点的恢复着力气,这场生死搏斗对他来说,也结束了。

这一战无人见证,也似乎有见证,黑暗里一个孤独的身影似乎有意无意的向陆言远去的身影看了看。

王修罗的手下远远的看着陆言走进了他们的地盘,他们似乎已经知道了结果,他们同时也了解陆言的习惯,任由陆言走了进来,又任由陆言走进王修罗的住的窝,在王修罗睡觉的地方一个特意保持着很干净的地方,看到一个布娃娃,一个有点脏兮兮的布娃娃。他试着去还原,一个中年男人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弄到一个布娃娃,本来并不是很脏,也不知道在哪里不小心的弄到一丝污点,他原本只想那个污点弄掉,弄干净点,可谁想一个粗汉子哪懂什么,反而越弄越黑,弄到不敢再去碰,只能找到一个保持的干净的地方静静的放着,衬托这意思意思的某种思念。

陆言的皮肤很白,他已经忘了谁曾跟他说的,你的皮肤很白。陆言的手也很白,很干净,他一只手拿着这只布娃娃在王修罗的的睡觉的地方坐了一会,就那样,不知是以前的习惯,还是缅怀着什么,就那样的安静的坐着。

起身向外走去,他看到原本有序的小营地,依旧在继续有序的继续着,他就这样的看了看四周,忽然觉得这个地方不错,突然决定在这里留下来,他特意的的拿着这只布娃娃,冲着漆黑的天空举着,似乎这个在向某人发起挑衅。

在袁二的眼里,这是一个犯傻的行为,白痴的浪费热能量的行为。但他觉得自己老成稳重,不该去计较这些琐碎的事情,他到对自己的伯乐识马的的眼光越来越坚信,陆言就是自己伯乐的最成功的证明和见证,那些不成功的就不提了,最重要的是还给自己带来很大的实惠,这个营地的,这个势力现在归他了,袁二接手了王修罗遗留下的所有,除了那只布娃娃和王修罗睡觉的地方。

陆言又开始了自己的发呆行为,安静的找了地方,静静的坐着,他没有去参加身后这个营地的集体会议,他从没想过接手这个营地,这本就不是他所擅长的,他交给袁二,他知道袁二的名字。袁二在外面并不叫袁二,叫大头袁,他不知道袁二为什么要告诉自己他真实的名字,是因为信任自己,还是因为将来的某一天。他看着站在营地中央说话很气场的袁刚,心里想着今天又记住了一个名字,王奋,奋斗的奋,这个名字是曾经消失的一个名字,他曾经听一个小女孩在他的面前提过。

袁二的讲话似乎结束了,,他也给自己起了他自认为一个霸气的名字,叫袁天尊,取自于道教方仙道中的三清天尊。对于那些不识字人来说,没人在意这些归本溯源,够霸气够响亮就行了。整个营地开始在庆祝着什么,一个旧式的录音机里,放着一些音乐增加着气氛,这是王修罗曾经的一个战利品,播放器里的音乐原本就那么几首,唱来唱去,唱起唱来,还有那么几首是营地里几个粗汉子自己唱的歌,其中有一个声音还是已经死去的的王修罗的声音,他哼着一个跑着调的不知道是什么歌曲的旋律,陆言的心里竟跟着这个调子一起在心里哼着。陆言安静的发着呆,在黑暗里伸出自己干净白净的双手,安静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他感觉自己的手很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