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逮着机会,就会数落一番。
往往每次都能将穆老爷子说个面红耳赤的,这一次,也不例外。
张槐树看了诊当着老穆家的人面道:“风寒如体,至于原因,这么冷的天儿,就别让女娃泡冷水了,一个大男人都受不来的事儿,让一个女娃受,也不知道安得是啥心……”
张槐树一番话,让老穆家的人,惊呆了。
“老张头,你没诊断错吧?泡冷水”穆老爷子不敢相信。
可心底,更害怕的是,这事儿是自己婆娘或者儿媳妇做的好事儿。
两个人联合欺负黄碧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老穆头,你可以怀疑我的人格,不能怀疑我的医术,你要是不信,我只能让你另请高明。”
张槐树做人做事儿,都有一股傲气。
真的得罪了他,哪怕陆元丰出面,都不见得能够搞定。
穆老爷子沉默了。
可他沉默,不代表穆大郎沉默。
他想起自己给黄碧桃洗的那件湿了的衣裳,还有她上午的不对劲儿。
“爷,碧桃……怕是被奶泼了冷水了。上午,我去村里水井边上,打了两桶水,然后……”
穆大郎不敢说自己帮着黄碧桃洗了衣裳的事儿,停顿了一下,他又道:
“我回来的时候,碧桃身上穿的衣裳湿了,她还换了身衣裳,手上冰冷的刺……。”
穆大郎不怀疑是他娘林氏,因为快晌午那会儿,她奶和娘在院子里讨论草被偷了的事儿。
他娘就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证明他娘一个上午,都在睡觉。
“啥?”穆老爷子坐不住了。
脚一打颤,差点就跪了下去。
“大郎,这事儿,你先莫要急着下结论,我去问问你娘。”
穆大德马上就要去京城赶考了,穆老爷子实在不想老穆家再出啥幺蛾子。
穆大郎和黄碧桃他不想去得罪,两个小辈,毕竟关系到自己大儿子的前途。
“爷,我就在这里等着,您待会儿告诉我,这事儿,到底是不是我奶做的。”
黄碧桃白天淋了冷水,后头虽然烤了火,但是因为寒气早已经入体,又耽搁了那么久,才换干爽的衣裳。
所以到了夜里就发起了高烧,说起了胡话。
等到穆大郎发现的时候,黄碧桃已经烫成了火炉,浑身灼热的不像话。
“碧桃,碧桃……”他喊了两声,黄碧桃都没回应他。
穆大郎差点急疯了。
手忙脚乱的,就要将黄碧桃背去找张槐树。
刚挪动黄碧桃的身子,黄碧桃嘴里就在大喊:“滚开,不要……”
穆大郎听了许久,才听清楚滚开两个字儿。
这么个情况,驮人去看大夫是行不通了,只能喊张槐树来老穆家。
穆大郎要照顾黄碧桃,走不开。
他去了他爹娘屋子里,让他爹穆大忠去喊张槐树过来瞧病。
谁成想,穆大忠不但不去喊张槐树,反而指责起了穆大郎。
“病了就病了呗,又不是死了,天儿都暗了,你也让我好生休息成不?”
林氏骂的更是直接:“一个赔钱货,浪费那钱干啥?再说了,谁家媳妇生病了,还去喊张槐树的?
大伙儿都是硬扛着,一个晚上就没事儿了,她又不比谁金贵,凭啥还花个冤枉钱?”
两个人说来说去,就是两个意思。
一是不在黄碧桃身上花钱,二是不帮黄碧桃喊大夫。
无奈,穆大郎只能去喊穆双双。
不过临走之前,穆大郎还是撂下了狠话。
“爹娘,你们这般的让我寒心,我以后一定会有样学样。”穆大郎道。
这一句话,差点将林氏气得背过气儿去。
她一脚踹在穆大忠的脊背上,甚至连才爬上炕不久,连脚都没洗过的狗蛋,都被吵醒了。
他揉着朦胧不清的睡眼,迷迷糊糊的问林氏:“爹娘,你们干啥打我勒。”
“给老娘闭嘴!”林氏吼道。
狗蛋被吓的往穆大忠怀里钻,至于穆大忠,被忽然踢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对着林氏也是一脚,直接将林氏从炕上踢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