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
衣衫半湿稍显凌乱的黎幕旬,疾步走出山门。
楚风见此,连忙迎了上去:“黎居士,您这是……?”
“那小女娃呢?她没带王上过来?”黎幕旬冷声询问。
楚风指了指马车,如实回答:“她刚将王上扶进去。”
黎幕旬眉头倏皱,疾步走向马车。
稍稍靠近些,一声巨响突然传来,紧接着,便听见一道女子轻呼声:“唔!痛!”
黎幕旬紧紧皱眉,抬脚跨上马车,猛地将满脸一掀——
苏迷正趴在帝胤胸-前,红着眼眶,红着脸,眉头微蹙,似痛苦似欢-愉的模样,看得他整个人,瞬间不好了!
“大胆!”
黎幕旬冷着脸,伸手便去抓她。
谁知,还未碰触她的衣角,帝胤猛地往后倒去,躲开他的手。
黎幕旬身形微僵,半眯着眼,将手收回。
苏迷抬手捂着脑袋,勉强睁开眼,看见那张阴沉如水的脸,感受到身下的温热,顿时意识到当下的处境。
她连忙坐起身,将帝胤扶起,同时笑看黎幕旬:“大伯,您有事?”
黎幕旬缄默,径自坐在车厢一侧,冷然看着她:“世人皆知苏家庶女,对医术一窍不通,你又如何有把握,解去王上的剧毒?”
“大伯果真神人也,只是一会,便调查出小女的底细。”
苏迷勾唇轻笑,面上却没有丝毫慌张。
但下瞬,正当黎幕旬再度开口,她忽然话锋一转:“但那是以前,如今小女有幸梦魇洗髓,脱胎换骨,习得了医术,解毒之事,亦是王上亲自允许,大伯却多番阻拦,又是何居心?”
黎幕旬闻言,忽而笑了。
“梦魇洗髓这等神技,本居士闻所未闻,小女娃,你莫要瞎扯,否则便是欺君大罪!”
“黎居士……。”
“大伯言重了。”
苏迷打断帝胤的话,泰然自若道:“即使小女十个脑袋,亦不敢妄自欺君,但若您真的不信,改日见到家父,一问便知。”
“啪!”
一道轻微声响,突然传入众人耳中。
彩蝶与船夫的视线,闻声落在苏迷轻拍帝胤唇上的手,不由一阵心惊!
她家小-姐这是疯了?
竟然敢打当今王上!
别说他们吃惊,即便是苏迷,意识自己的行为后,都惊了一惊!
这男人对她出言不逊,故意调-戏,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但打了国君,这罪名可不小,她还得想法子,洗脱罪名才行。
帝胤见她懊恼皱眉,唇角刚动了动,又是一记轻拍,落在他的唇上!
微痛之感传来,帝胤眉头稍蹙,掀起眼帘望向她,眼神询问她,此番又是何意?
“嘿嘿,这天真是热,蚊子好多啊。”苏迷冲他笑了笑,收了手,在湖里洗了洗:“臣女刚才见一只蚊子,歇在王上唇角,万不得已才动手,王上不会怪罪臣女罢?”
帝胤定定看她片刻,正当彩蝶等人,以为他会发怒时,他却轻勾唇角,温声笑道:“自然不会。”
“谢王上。”苏迷连忙道谢。
而这时,帝胤却提出了要求:“你给本王擦擦。”
“擦什么?”
苏迷起初不明白,但很快从衣襟内抽了帕子,在湖水里洗洗,给他擦了擦唇角。
帝胤不言不语,眉眼温柔望着她,其中满含宠溺与愉-悦的意味,看的彩蝶都惊了!
她家小-姐与王上的关系,何时如此要好,她怎么不知道?
彩蝶吃惊,船夫亦受到了惊吓。
没想到,撑大半辈子船,竟然能载到王上,简直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一叶扁舟,最终靠了岸。
苏迷扶帝胤时,彩蝶走过来帮忙。
那一刻,她心里是拒绝的。
但转念却意识到,自己似乎变得很奇怪。
帝胤是国君,平时在宫里,定然会被宫女太监们伺候过,她如今对他这近乎诡异的占-有心理,又是什么鬼?
难道她中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