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止玄昙的后招,苏迷继而再度开口。
“小女跟家师说过此事,他曾去探查,说那里有妖气,玄祭司既然派人去送东西,定然认识里面的人,倘若找出证据,证明玄祭司杀了人,贸然处置起来,会不会激怒那妖邪?”
那耶王眼眸深沉。
他似乎知道什么,但又不太想说。
可她已经开了头,既然他知道,今日势必让他给说出来!
苏迷缓缓凑近,仰头对上他的眼眸,幽幽引导道:“此事至关重要,若贸然激怒妖邪,小女怕它会大肆报复,王上若知道内情,最好说出来,让小女有所提防,否则小女若出了事,家师势必会震怒……。”
“禁地中的宫殿,曾是父王居住,玄昙与其胞弟,曾是父王的……义子。”
义子?
男宠还差不多!
看来那耶王之所有不想说,只是因为不想宣扬家丑。
毕竟在过去几百年里,那耶王朝从未出现过龙阳之风,这恐怕与男者为尊有关。
若每个男子都过于自傲,自然不愿成为别的身下受。
“可是据曲莲说,她看见里面住着人,而且跟玄祭司……长得非常相似。”
“此话当真?”
苏迷连忙颔首:“小女自然不敢妄言。”
“可父王在十五年前便已驾崩,他的容貌与玄祭司并不相似。”
那耶王满眼疑惑,话落却想到一种可能:“当年父王驾崩,玄昙的胞弟玄弈也失踪了,你说有没有可能是父王……。”
“占据了他的肉身。”
苏迷接下那耶王的话。
“没错,若曲莲当时没看错,确实有这个可能。”
“那王上准备怎么办?”
苏迷立即追问。
那耶王的神思有些乱。
当年父王驾崩,所住的宫殿,经常发生古怪之事,母后下令封锁并列为禁地,不允许任何人进出。
后来,镇守禁地的侍卫,一个个离奇失踪,但王宫内院却未发生异常。
久而久之,他和母后便没有去管。
可如今,倘若父王占据玄弈的肉身,为何这么多年,始终待在禁地?
那耶王作为君王,很懂得审时势。
先前以为玄昙能帮他,便甄选圣女奉予神明。
说他全然不知,玄昙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仅是为了一己私欲,那绝对不可能。
可若想成大局,总要有人牺牲。
比如玄昙。
如今,在苏迷的带动下,全国都在干实事,一改以往吃饱等死的懒惰民风,并成功引进外商,打开对外贸易。
她所做的一切,所带来的效果,他全都看在眼里。
此时此刻,只因一句话,却能让倍受奉仰的玄昙,完全落於下风,反遭女子们的评击。
这一空前盛况,还真是——前所未见!
谁胜谁负,明眼人一看便知。
而他,势必要审得时势,随风向而行。
——
玄昙万万没想到,眼下会出现这种状况。
虽知那耶王或许会站在苏迷那边,但没想到他会正面回击他。
不过,那又如何?
玄昙倏尔轻笑,话锋一转:“王上说的没错,本座所言,确实有所欠缺,既然苏迷想管,本座便将这件事,交由她办。”
话顿,幽幽视线落在苏迷身上。
“三日之内,势必要找出凶手,否则,重罚。”
话说到这份上,苏迷不应也不行,当即颔首应承:“小女领命。”
玄昙意味深长勾勾唇,举手轻抬,八名身穿僧白巫袍的男信徒,高举步辇,健步离开贸易街。
那耶王遣散众人,将苏迷拉到一边。
“你不该答应他。”
“四具女尸身上有玄祭司的气息。”
那耶王面色倏变:“这怎么可能?”
“王上可记得,先前玄祭司见到家师的情形?”
那耶王细细回想,颔首道:“记得,玄祭司似乎很激动兴奋,你们离开后,却又像傻子一样,情绪很低落,还有些……幽怨。”
“那是因为家师三十年前,确实去过南崁村,玄祭司却将他误认为女子,还画了一幅画像,珍藏多年,小女曾问过家师,他并不记得见过玄祭司,那日在祭祀大殿,才对他异常冷漠。”
苏迷道出了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