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他当时没敢吱声。

可怕，细思极恐。

那天他可能也是有点吓到，晚上就发起了高烧，用温度计量过后，一家人大半夜折腾起来把他送到医院，然而一到医院再一测体温，又不发烧了，再回家又发起烧，来来回回几趟，大人说他是受惊了，把他送到了姥姥那叫魂。

记忆里的姥姥家总是有很多成箱的水果，都是来“看病”的人送的，但姥姥家还是没有钱，穷的嘎嘣嘎嘣的，一分钱都掰的贼仔细，宁可借钱也不收人钱。

宋琼小时候很喜欢去姥姥家蹭吃蹭喝，他姥姥熬的麦芽糖是童年里出现最多的零食。

隐约还有个片段是姥姥用一根筷子卷着刚出锅的滚烫的麦芽糖给他爸烫嗓子。

姥姥抱着他到街道口，一遍遍的喊他，最后他的烧也退了，但是姥姥还是忧心忡忡的。

这年冬天，家里15岁以上的男性都上山了，奶奶跟去给他们做饭，家里只剩他和妈妈。

晚上，窗外是寒风，他老是体寒所以睡在炕头，那里比较热。

过了一会儿，妈妈已经睡着了，他却还没有睡的心思。

他盯着墙上一道道纹路，在他的联想下，一条条线都像是组成了一幅幅画，画上的一个个人都动了起来，跟他说着他们的故事。

有时他真的能盯着墙看好久都不带无聊的，现在想起来，不是很能理解其中的乐趣，以及当时他到底看出了什么名堂，以至于那么入迷。

宋琼恋恋不舍的把目光从墙上挪开，看向发声处。

对面的沙发上亮着一个点，好像有人坐在那抽烟，外面很亮，窗上映着半截身子。

“爸！”宋琼大声喊道。

那人没有理他，继续抽着烟，但宋琼能感觉到对方在看他。

他那时即使小，却也有心眼，感觉不对劲就缩回了被窝，伸手掐他妈的肉，逮哪掐哪，下了十足的力气。

即使这样他妈也是一动不动没有反应。

他就僵在那里盯着对面的人看，手头上锲而不舍的掐着他妈。

那烟就跟抽不完了一样，一直到宋琼睡过去也还亮着个点。

第二天，爸爸没有回来，宋琼不死心的趴在沙发下搜寻着烟头，未果，跟妈妈说了后，第二天晚上妈妈就带着他去舅妈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