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洛丽塔？

克里克的心跳突然加快，几天的相处，他已经摸清了楚鸣的脾气。这名已经失去了身份的某特种突击小队队长，虽然有着深厚的人民情义与责任感，虽然有着高尚的军人素养与气节，

但，这并不表明他是一个迂腐的人。

相反，楚鸣是一个很会变通的人，他深知权利的阴狠与黑暗，深知某些机关的腐朽与无能，但是，楚鸣并没有把这些黑暗面看的无限大。

心怀猛虎，细嗅蔷薇。双手沾满了杀戮的血，却依然能保持一颗善良正直的心。

在最早处理丽莎情况的时候，克里克就知道楚鸣并不是一个蠢笨的人，他并没有把丽莎交由政府或者军方处理。在与自己和洛丽塔的合作中，他也张弛有度，不多问，但也不会坐视不管。

克里克现在真正担心，或者是期待的，是楚鸣有关洛丽塔的想法。

他既担心楚鸣为了自己的同伴、为了洛丽塔，与军方翻脸，却又期待着他这么做。

洛丽塔为了她敢于赴死，楚鸣也理所应当要有所付出。

而自己，呵，什么未来第9军的新一代智囊团，什么人工智能研究所的精英，连自己的同伴都保护不了的废物，又有什么资格得到这些名头！

楚鸣从座椅上缓缓站了起来，然后抬起脚步向前走去。

只是，他并没有提起洛丽塔的事。

“这么多事情等着我们去做，怎么会是蜷缩在别人的背后？”

人群早已散去，在契科夫愤怒的咆哮与保证中，他们重新回归到自己的岗位，支援着前线的战斗。

克里克的右腿还是很痛，他拄着一根拐杖，蹒跚的走到楚鸣面前，他稍稍有些放心，却也莫名的升起许多失落。

“白犬虽然已经死了，但是他在临死之前看到了什么，他先前告诉我们的到底是什么意思，黑猫塔罗科是谁，军区中的蛀虫和老虎又是哪一位，这些都还没有摸清楚吧？”

何止是没有摸清楚，就他们目前所掌握到的信息，基本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所以，在将士们奋勇厮杀的时候，我们这两位伤残人士，就要替他们摆平这些后顾之忧。”

卫兵守在前面，他们阻挡了人群与菲尔德、契诃夫等将领的接触，但，越来越多的人们涌来，他们愤怒的呼喊着，一定要将提出抛弃后勤人员的契科夫和菲尔德以死抵命，这样才能保证他们这群人不会擅自离开。

站在最前面的几人忽然冲了过去，一把揪住了契科夫的头发，挥舞着拳头向他的脸上打去。

契科夫没有还手，他连躲都没有躲。

菲尔德急忙冲了上去，一拳将那人打倒，但是从人群中深处更多只手，更多的拳头，有的抓，有的挠，有的手中甚至还带着小刀小锥子一样的武器。

菲尔德咆哮着大声叫喊，然后，他拿出一把手枪，指向了面前的群众。

“你这个畜牲！”契科夫一脚踢在菲尔德的后背，手枪滴溜溜滚向一边。

契科夫按着菲尔德的头，把他的头按到了地上，嘶声骂道：“小畜生，你要开枪打谁？”

菲尔德哭道：“可是，他们要杀了你啊！”

砰！砰砰！

三声枪响，打破了噪杂的呼喊，打破了狂暴的吼叫。

鹰眼老将霍克带着一丝苦涩的微笑从指挥大厅门口处走了出来。他原本站的比较靠后，正在与楚鸣说些什么，当他刚刚与楚鸣交谈完毕，菲尔德的手枪脱手飞出，正巧落在了他的脚边。

于是，霍克捡了起来，朝天连开三枪。

人群不闹了，将领们也安静了。

霍克右手握枪，高举手臂，枪口指向天空，不发一语。

所有人都在看着他，无论是群众，还是指挥官们，大家都在期待着这名老将军能够替自己站出来，说上一句话。

可惜，没有。霍克没有说一句话。他只是长长的哀叹一声，然后走过菲尔德的身边，意味深长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走过契科夫的面前，哀叹连连的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最后，他来到强行压抑住愤怒的群众面前，在卫兵、群众、指挥官们的注视下，行了一个军礼，之后，他将手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高声叫道：“抛弃群众的话是我说的，我，该死！”

砰！

子弹击穿了他的太阳穴，击碎了他的头颅，他的身躯缓缓倒地，倒在了众人的惊愕与错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