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科夫一把抓住菲尔德的衣领,在他耳边闷声吼道:“你是为了你自己!你这个畜牲!”
在这一瞬间,菲尔德忍耐了许久的愤怒与痛苦终于将他整个人撑爆了,他痛苦的闭着双眼,任由泪水冲刷着自己的眼睛,他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悲伤,克制不住的自己的情绪。
菲尔德痛苦的嚎啕大哭,就在契科夫拽着他衣领的时候,就站在楚鸣的面前,就站在许多过去的同伴的跟前。
菲尔德明白的,不仅是自己最敬爱的老师契科夫,包括联合军中其他的大大小小的将领、前前后后的士兵,所有人都认为他是杀害霍克的元凶,所有人都认为他是抛弃了萨马拉基地的元凶。
是他逼迫大家抛弃了自己的家园,来到这片陌生的土地,毫无尊严毫无希望的活着。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出来劝慰一声。
契科夫一把将菲尔德甩在一边。菲尔德重重的撞在了桌子上,打散了茶叶,打翻了茶壶,打碎了茶杯。
“给楚鸣先生道歉,从明天开始,你就跟着……”
然而,契科夫的话并没有说完。菲尔德突然转过身来,蹬着契科夫低吼道:
“no——!”
他的吼声清晰的传到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然后,在契科夫茫然的震惊中,菲尔德一甩愤怒的掀翻了桌子,仰头阔步的走了出去。
足足过了两分钟,契科夫都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周围的人纷纷上前劝慰,有的说菲尔德只是一时冲动,有的说为了这么个狼子野心的人不值得。
但是,楚鸣能听得出来,在场的所有人的态度都变了,他们已经意识到面前的这个老将军不再是以往那个攻无不克战无不胜,领导着联合军在硝烟之中杀出一条血路来的勇武的英雄了。
他是一名老人,而且老得很快,就在这短短的几天,他迅速的失去了以往的威严。
现在,连他最疼爱的弟子已经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了。
寂寞山中静悄悄,不知岁月老。
在边疆萨马拉这平静的十几年中,他们过着虽然说不上舒服,但绝对谈不上危险的生活,如今,当真正面临到困难时,他们却已经失去了齐心协力攻克难关的决心。
契科夫身子一晃,下意识的扶着靠背坐了下来,然后,他握着楚鸣的手说道:“我的这个孩子就交给你了。”
楚鸣这一句话,直接问住了契科夫。并不是说在他心中东联盟没有值得信赖的要员,相反,他心中恰恰有好几位十分佩服的人。
只是,他不明白楚鸣是什么意思。
于是,契科夫开口问道:“你的意思是?”
楚鸣开门见山的说道:“我想让你帮我引荐引荐,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们。”
契科夫还没开口,一旁的菲尔德忽然间哼的一声说道:“你是想升职?还是想加薪?”
楚鸣的这个问题,对于菲尔德与契科夫来说都太熟悉了。联合军东迁,奉命来到东联盟总部,所有人都知道军中的人物都将面临重新规划的命运。
只是到目前为止,分配的文书还没有下达,几个知情人曾透露过,由于人员众多,体制复杂,医护岗、网络岗、技术岗、劳工岗,什么工种的人都有。
就连士兵也有许多指挥岗、调度岗、装卸岗等等,所以想要在短短几天内做出一个面面俱到的方案并不容易。
在这短短的几天内,已经有许多人悄悄的找过契科夫,希望他能在某某部门某某长官面前提个醒、美言几句。
更有甚者,他们会明目张胆的找到契科夫的住处,簇拥着进去,要求将他们调到宁博港内某某机关某某部门。
这些在边境地区久经风沙的人,一见到大都市的繁华与富贵,已经开始陶醉于纸醉金迷、笙歌燕舞的温柔乡中。
因此,当楚鸣问起这句话的时候,菲尔德的脸上立马露出了轻蔑的表情。
这位在军队中长大的年轻指挥官从来都不担心自己的前程,所以他也难以理解那些整日为了生活四处打通人情的行为。
契科夫顿了顿,说道:“如果说十分可信的高位要员,我这里倒有一个最为合适的人选。”
“是谁?”楚鸣喜道。
契科夫道:“如果你当真有什么紧要事的话,我倒可以给你引荐引荐。”
楚鸣连忙说好。
二人又闲聊几句,契科夫始终没有透露那名要员的名字。
楚鸣也不便深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