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刚刚六点,闹钟就发出丁玲丁玲的声音。楚鸣急忙站了起来,三两下穿好衣服,叠好被褥,简单的洗漱之后,就打开房门往外走去。
菲尔德正站在面前,在他身后的是费特曼。
“早上好……”
菲尔德微微低着头,轻声说道。
费特曼站在菲尔德身后,对着楚鸣连连挥手。
楚鸣点了点头,然后,他离开房间,穿过走廊,来到驻地外的空地上跑步。
菲尔德紧紧跟在楚鸣身后,费特曼跟在菲尔德身后,在阳光的映照下,三个人的身影交织在一起,在地面上飞速的闪过。
在驻扎地的一座楼房里,契科夫坐在病床前,因为昨天菲尔德那愤怒的一吼,他整夜都没有合眼。
这些天来,战友的牺牲,家乡的被毁,基地的抛弃,外人的羞辱,这些种种让他的内心十分痛苦。
他觉得自己已经过早的衰老了,本来才刚刚六十岁的年纪,突然间就像一柄残年风烛一般摇摇欲坠。
他按响了呼叫护士小姐的按钮。
医护人员急忙赶了过来,她们发现总指挥官大人正坐在床头前发呆,于是上前询问有什么需要。
一名护士走过去把窗帘拉开,清晨明媚的阳光照射进来,楚鸣、菲尔德、费特曼三人跑步的身影正好映入契科夫的眼帘。
他哭了,在那一刻,在他看到自己最得意的弟子,最疼爱的孩子奔跑在阳光之下的那一刻,这名老将军哭了。
他掩面哭泣,把那帮护士吓得不知所措,一直询问着总指挥官哪里不舒服。
“我很好,”契科夫又哭又笑的说道。
“我很好,我很好。”
契科夫抬起头,默默念道:“刀山我们去爬,火海我们去跳,只要你们能够成长,能够奔跑,能够在阳光之下勇敢的奔跑,这一切,都值得!”
费特曼来到联合军驻扎地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二点了,他一直不停过的搓着手,焦急的等待着楚鸣的消息。
当契科夫的两名近身护卫赶到那里的时候,费特曼甚至认为楚鸣已经失败了,而这群人正是过来追捕自己的。
楚鸣收拾好房间,将碎茶杯碎茶叶扫到一处,请费特曼坐下,然后告诉他,为配合调查洛丽塔的相关事宜,克里克已经被第9军总部给带走了。
费特曼挠了挠头,他问道:“洛丽塔到底做了什么事?”
或许,这并不在于洛丽塔做了什么事,而在于到底是谁想要置她于死地。
在与契科夫的谈话中,契科夫并没有告诉楚鸣洛丽塔的下落,也没有说洛丽塔将要面临的审判的时间。
第9军的决定很明确,所有在萨马拉军队总关押着的犯人全都转移到了第9军的总部,其中,他们点名要的就是洛丽塔。
费特曼坐在桌子前。椅子很宽大,但在费特曼的屁股下面,它忽然间就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凳子。
关于刚才驻地发生的一幕,费特曼并不知道,他只是觉得周围的人很沉闷,刚从克里克家里出来,他还没有过上一天的安稳日子,就要跟着楚鸣出来东奔西跑,说句实话,他是觉得有些苦的。
他半躺在靠背上,望着楚鸣笑道:“现在既然有联合军的帮助,我们的压力就小了许多,这倒是件好事。”
然而,楚鸣却并不觉得轻松,他知道,赵双俊与瑞德也知道,自己查理·艾德的身份是假的,万一被发现了,连契科夫都会被连累。
聊了一会儿,契科夫的副官亲自端着晚饭走了进来,他告诉楚鸣,总指挥官契科夫已经睡下了,他会想方设法联系有关军事法庭的人物,一定会给洛丽塔一个公正的判决。
在最后,他再次传达了有关契科夫有关菲尔德的决定,他希望楚鸣能够帮助自己锻炼、管教自己的这名弟子。
楚鸣答应了。这已经是契科夫第三次开口了,不管怎么样,他都要答应。
说实话,楚鸣并没有有多看好菲尔德,诚然,他受过高等的军事教育,懂得许多军事理论,又做了战时总指挥官,这些头顶上的光环太重,重的让人抬不起头来。
尤其是当这些光环全都压在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的头上的时候。
凭他的阅历和经验,他根本就不具备成为一名总指挥的能力。
在这一点上,契科夫做错了。他错误的动用自己的职权,让一个本该在底层历练的年轻小伙子一步登天的迅速登上了指挥官的位子。无论是对于部队还是对个人,这都将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费特曼三两口吃完了饭,他摸着肚子打着饱嗝,看着楚鸣碗里的食物,笑道:“你不吃吗?”
楚鸣坐在座位上,郑重其事的说道:“你是不是很喜欢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