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飞的目光冷静而深邃，而且，这之中还藏有一种难以言明的感觉。

说是虔诚，似乎并不对；说是质疑，也似乎不妥。

总之，这是一种看似平静安稳，实则异常复杂的眼神。

身后的老头轻轻的叹息一声，他忍不住看了看旁边的几只山羊。

“我们都如羊走迷，各人偏行己路。”

这句话一直萦绕在老头的耳边，“我们都如羊走迷，各人偏行己路。”

这句话，他听过太多次了。

话中的意思简单而明了，每个人都像走失的羔羊，每个人都偏执的行走在自己的道路上。

杨飞缓缓转过头来，他淡淡的说道：“对么？这段话说的对么？”

楚鸣不懂教义，他甚至都不明白这段文字说的是哪跟哪。

他略作思考，答道：“虽然我并不太懂，但我想，既然是《经书》上所言，那就很难说是对错了。”

杨飞笑了，他不由自主的笑了。

“救世主，救世主，救世主……”

他喃喃的重复着这句话。

随后，杨飞忽然抬起手枪，指着楚鸣的下巴说道：“你是救世主吗？”

楚鸣嘿的一声冷笑道：“我倒希望我是，而且，我也在努力的成为一名有用的人。”

“很好，你们的觉悟很好。”

杨飞淡淡说道：“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你。”

他抓起那几枚又长又粗的钢钉，右手提着一把锤子，站在梯子上，面对着楚鸣和十字架，微微笑道：“欢迎救世主楚鸣归位！”

然后，他拿起钉子，在麻雀的帮助下，对准了楚鸣的右手手腕，猛然间砸了下去。

咚！

咚！

咚！

……

杨飞，这个七八岁的孩童，在羔羊与亲人面前，在漫天飞舞的麻雀之下，一锤，一锤，将楚鸣钉在了十字架上！

身体歪倒之时，楚鸣仍然没有放弃，他咬着牙，就势在地上一滚，转眼间向前滚出十几米。

身后麻雀啪嗒啪嗒射在地面上，草地土壤松软，许多麻雀都像锥子一般，深深的扎进了泥土之中。

楚鸣滚出十几米远之后，速度已经慢下来了。

任何时候，凭借打滚，是无法逃出生天的。

他右脚用力，想要硬撑着站起来，继续向前奔去。

然而，已经不行了。

他的右腿被子弹击中，根本就很难动弹了。

最终，楚鸣再次倒了下去。他的头颈率先向前倾倒，由于右腿有伤，身体在半空中打了个弯，变成前胸向上。

就在这时，楚鸣看到了他这一生中见过最多的麻雀。

早在他登上东方神盾号之时，他曾在冰原上空，看到万兽咆哮，万鸟盘旋的奇异景象。

萨马拉兽潮之时，他也曾见过鸟兽奔腾，鸟山兽海的情况。

现在，在楚鸣面前的，不过是一群麻雀。

纵然它们有成千上万只，可还是一群麻雀。

可是，楚鸣却无可奈何。

已经到头了吧。

楚鸣仰面躺在地上，他心里清楚的很，等待着自己的，将会是怎样的结局。

啪啪！啪啪！

几只麻雀倏然射来，射在楚鸣的肩窝。这几只麻雀就像是几枚钢锥一般，穿透了楚鸣的骨骼，将他钉在地面上。

啪啪！啪啪！

又几只麻雀飞来，穿透了楚鸣的大腿，一瞬间，将他整个人的四肢都打出许多窟窿。

四肢上的剧痛令他感到眩晕，楚鸣几次想要昏厥过去，都被再次袭来的痛感惊醒。

这时，只听耳边一声轻笑，楚鸣缓缓睁开眼睛，他看到那一老一少二人缓缓走了过来。

杨飞手中还拿着手枪。

“两条腿跑的再快，也终究不如飞。就好像猫儿再矫健，也比不过苍鹰一样。”

他这话里有话！

此时的楚鸣，已经料定自己必死，说话间也不再那么客气。他嘿嘿笑了两声，说道：“你再说塔罗科！可惜，你与他比起来，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杨飞哦一声，站在楚鸣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