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闻孔昭说的以后,觉得这个死灵阎罗与所有死在地下散不出去的而亡魂有关,是无数亡魂千丝万缕的精神意志凝聚出来的,所以也可以理解为是无数亡魂的一个结合体,它将自己散在这里,使得死者的魂魄重聚,让千年前发生在这里的惨剧不断重演,就是为了刺激这个亡魂的凶戾程度,来增加自己的力量。”
“确实耸人听闻,也从未听说过天地间还有这样的东西。”
药师摇了摇头,转为追问道:“如何可破?”
“难……”
唐赛儿摇头,又看了眼远处滚滚而来的鬼兵,语气一下子变得认真了起来:“不是难,是几乎不可完成,我觉得咱们还是跑吧?”
药师语气加重了三分,还是那一个问题:“如何可破!?”
“真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货色!”
唐赛儿颇为不满的撇了撇嘴,但还是说道:“首先,你得破掉下面的所有亡灵大军,这里面的每一道怨魂,都是死灵阎罗的力量,要不它叫死灵阎罗呢?就是一个小阎罗王,一身聚无数冤魂,可以发号施令!你若是能把那几十万怨魂或者度化,或者斩杀,那就是削去了死灵阎罗的四肢,届时它就剩下了一团精神力,孔昭吞了那精神力,分分秒干掉它,就这么简单,但……你却能你能干掉几十万怨魂?”
药师没说话,从袖子里摸出药瓶,信手朝着唐赛儿丢了过来,道:“你来照看小昭,把这把摸到他伤口上,这些怨魂,我来处理!”
……
作者风尘散人说:第一更
灵魂自有真我金身庇佑,自然无事。
可肉身之伤,不可避免。
从那些鬼兵营中杀出来以后,我都来不及细细数一下身上的伤口,只是大约看了一眼,伤口纵横交错,只怕不下二三十道,血流如注,伴随着不断流血,我身上的力气也在不断散去,此前不过是一战之勇,故而胸中有一口气在,如今杀出,那口气泄了,整个人也就如泄了气的皮球似得,所有负面的感觉一起涌来,令我摇摇欲坠。
白灵却不敢停歇,一路飞驰,很快,我们进入弃尸之地和鬼军营中间的那一块缓冲地带,千年前,胡兵屠杀汉民,必定要把尸骨扔得远远的,免得爆发瘟疫,当然,他们也可以焚毁尸骨,不过他们并没有那么做,我想,大概他们是希望弃尸之地瘟疫横行的。
原因其实也简单,我看过一些关于赫连铁垣的记载,这个人性情阴狠毒辣,五胡乱华时,多数胡人都野蛮蒙昧,灵智未开,形容野兽一样,根本不懂什么瘟疫病理之类的东西,甚至,他们从来都没把自己当人看过,还保留着野兽的兽性,第一个事情是吃饱,第二个事情是掠夺,第三个事情就是发泄,就这么简单,至于吃什么果腹他们反而不在意,杀人而食并非不可接受的事情,这么一群人,你能指望他们懂什么战法、医药?不可能的,他们打仗也多靠蛮力,进入中原日久,渐渐学会了中原人的一些文化以后,他们才稍稍懂了一些作为人应该懂的东西,在那个时期的胡族里面,赫连铁垣可以算是一个非常独特的另类,他有着胡族的野蛮凶残,同时也学会了一些汉人文明社会里的东西,只不过这些知识被他用来战斗了,以至于此人是胡族的将军里面最善于用天时地利的人,看过他作战的一些例子就能发现这一点,所以我揣度,那弃尸之地的尸骨之所以没有焚毁的痕迹,是因为赫连铁垣希望把那里变成瘟疫肆虐的地方,瘟疫远离他的军营,不会波及他,而他的敌人一旦进入地下要攻击他,则必经过那瘟疫肆虐的地方,光是瘟疫就能给敌人的军队造成可怕的杀伤。
如无意外,那弃尸之地应该是在统万城被破前夕,是胡夏国和拓跋焘的战争进入后期以后形成的,此前赫连铁垣还不至于那么搞,否则他将无法接到地面的补给,可是战争后期,统万城被破,地表沦陷,他困在地下已经完蛋,只能用这种绝户计了,能给拓跋焘造成多大的杀伤就造成多大的杀伤。
当然,我的直觉告诉我,拓跋焘那种精明的屁眼子里能抠出金珠的人,怎么可能会跑来地下歼灭赫连铁垣呢?那场战争最终没有打响,拓跋焘只需要往地面一驻扎,不搭理赫连铁垣,地下没吃没喝,这赫连铁垣必然得被活活困死,最后时刻,他们先吃汉民,在自己人吃自己人,一帮穷凶极恶的人魔也算是落得了应有的下场。
这一点我从那军营能看得出来,军营尚且完整,没有战争的痕迹,虽然这有那些鬼兵们不断修葺的功劳在内,否则过了这么久,军营早就成了废墟,但终究那军营是没有遭遇过毁灭性的打击的,修葺才有用,否则直接推成平地,还修个屁。
此时,在中间的缓冲区域,我放松了一些,扭头去看,身后鬼兵排山倒海,距离我虽然还有一段距离,但声势已经直达我这里,他们在盒中女鬼的指挥下,悍然追了出来,大有不弄死我誓不罢休的架势。
没办法,我和白灵只能继续闷头逃跑。
这一路逃窜,可谓是狼狈不堪,而我们与鬼兵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大,良久之后,我终于看见枯骨如山的惨烈景象,药师和唐赛儿就在白骨之山上面等待着我。
见此,白灵在冲刺加速,它速度快,但脚步轻盈,不似我那般笨拙,冲上骨山时没有让这座骨山山头坍圮,让我安全出现在了药师面前。
药师见我浑身是血,模样惨烈的很,也被吓了一跳,连忙冲上来把我从白灵脊背上扶了下来,询问道:“你怎么样?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