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
林释玄和纯三岁两人急切地招呼着,大步大步地奔进深处的这间整洁干净的木棚。
屋里面填满了挺立的人。虽然在这样的生存环境下不免得灰头土脸,可全身上下打理的头头是道,比起外面那些沦落的畜牲,他们都还坚信着权利与义务,遵守着文明社会铁的秩序。
人们听到了两名少年的声音,纷纷让开了道,他们的眼里藏掖着和刘大婶眼底一样无法名状的悲哀,却极力堆着和蔼的笑容。
“玄儿,我的玄儿啊……”
听到苍老的呼唤,林释玄几步跨到木床前,双手摩挲着扶到枕头边,不慎将一枚倒刺带进了肉里,却硬着一声不吭。
看清了面前稚嫩的面孔,老人抬起干枯的手抚弄着林释玄的头发,便又悄悄地伸出指头来揉着他被扎的伤口,将深陷的倒刺轻轻拔去。
被爷爷发现了呀。
苍老的慈眸忽然地被莫名的悲恸掩埋,刀刻的眼眶中泪水如决堤,开始哭得一发不可收拾“玄儿啊,我的好孩子,爷爷让你受苦了……”
林释玄紧靠着爷爷,眼角有些湿润,却满是疑惑,他一直有不好的预感“爷爷,你别伤心,我不好端端的吗?”
这一哭可不要紧,却如一条导火索,将几名靠近床头的妇女们的泪坛子给炸开了,纷纷挽袖擦拭,呜咽声在安静的木屋中此起彼伏。
“要怪的话就怪爷爷脑子糊涂,不该从小把你们带到这些狼虎之穴,亏得我们家这帮子人的命硬,不然……”
木屋里的一家人莫名被这气氛感染,在少年人的面前,成年人们终于是掩饰不住了,眉头攥得越来越紧,几个落在人群后面的年轻妇女更是悄悄地哭成了泪人。
“孩子们呀,你们快往爷爷这儿靠,爷爷有些话要同你们说道。”
年轻的身影在这小小的床头越聚越多。
“明天一早哪,你们就跟着你们康叔走,一定要跟得死死的,乖乖地给我听你们康叔的话,平常的时候调皮捣蛋爷爷就不罚了,这次你们可得好好听话了。”顿了一下,老人打起了精神对这群少年怒目圆睁。
“到了地方以后啊,就别再留恋这地方了,千万不要回头,跟紧你们康叔!”
“我们要去哪里啊?爷爷?”林释玄感觉预感正在被应验,他焦急地追问。
“到处都是好地方,让康叔给你们把那邋遢印子洗掉。”
“爷爷,那你和妈妈爸爸他们也去吗?”旁边娇嫩的小人儿拖着揪心的哭腔,紧紧地追问着,她鼓瞪着眼球,等着她最想要的答案。
“……孩子们,你们一早先走,我们收拾收拾马上也就来了。”
“我不信,爷爷你在骗我!”骄横的声音缭绕,刁蛮的女孩儿满脸愤懑,皱着眼眸望向身边沉默着的男子,也征求着相同的答案。
“倾卿,倾心,你们两个不要胡闹,爷爷是不会骗你们的。”孔武有力的一段话,却并没有结束年轻人们心里的问号。
“教给你们的照做就好了,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问,也不要管!”迈出一名五十岁的魁梧男子,满脸胡须,威严更甚。
“康叔!”少年们的情绪越来越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