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
“魙器!”
“嘶——”刘启超倒吸一口凉气,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幸亏刚好有个小二端着几碟菜路过,遮挡了他的身形,这才没让季府的护院看出不对。
“魙器,那种东西不是早就被法术界禁止了吗?存世的也应该差不多都被各大宗派世家联手毁掉了,为此当年术道还发生了不少血案。怎么会和这瓷器碎片扯上关系?”刘启超脸绷得紧紧的,眼都不眨地盯着陈昼锦。
陈昼锦自然也知道事情的麻烦程度远非自己所能解决的,他擦着汗说道:“我也是猜测,只不过十有八九是和我想的差不多。”
魙器起源于洪荒十八国时期,当时巫门衰败,术道大兴,而佛道尚未创立,超度一说也没有出现。对付鬼魅,只有镇压和驱散两种方法,但都治标不治本,术道中人一直都研究如何有效地对付鬼魅。
虽然彻底收拾恶鬼的方法没想出来,可有效驱散的法器倒是阴差阳错地被弄出来了。
有人发现以怨克怨的原理,可以用来驱散恶鬼,一般来说人的身体只能容纳六魂十四魄,也就是两副魂魄。如果活人被一个恶鬼附身,其他恶鬼是不会再去尝试附身此人的,除非第二个恶鬼的道行远超前者。
于是这位高人尝试将死者的怨气封印于其尸体或者贴身物品之内,并在封印上施以秘法,制作成魙器。这种秘法的作用就是当有人在封印上滴洒鲜血时,魙器会发出死者的怨气,让其他的恶鬼感应到,误以为此人已经被附体,放弃袭扰他的意图。
当然魙器并非能驱散所有恶鬼,不然还要术士干嘛。魙器驱鬼的能力与其本身的怨气,还有所遇恶鬼的道行有关。魙器的怨气越大,能驱散恶鬼的效果越佳。魙器本身也有好坏优劣,术道将其分为七个等级,从一品到七品。一品最强,七品最弱。
魙器的面世,让一众行商拍手叫好。本来作为商人,走南闯北,风餐露宿是很正常的事,可是时逢乱世,碰到邪祟鬼魅的几率就大大增加了。当时的村镇,经常听到一伙商旅错过宿头,无奈住到破庙野地,结果被恶鬼一锅端的传闻。
和护身符这类东西相比,魙器不会因为阴气重而效果变弱,不会因为使用次数过多而变为废品,种种好处让商人们对魙器的渴望达到惊人的地步。即使最弱的七品魙器都在黑市被炒到一百两一件的价格,而且还有价无市。
那位发明魙器的高人决定开宗立派,将制作魙器和运用魙器的术法汇总,统称为魙术,而他所创立的这一脉宗派被后世称为“鬼魙流”。鬼魙流的成立使得魙器得到更广泛地使用,不光是驱邪,还有镇家宅,改善风水等等。
魙器的火热让很多二把刀的术士眼红,鬼魙流垄断制作魙器的方法让他们异常不满,于是他们决定自己制作魙器。可是他们并没有将死者怨念完全封印的本事,这导致他们的魙器一旦使用次数过多,上面的封印很可能会破裂,到那时人器两亡,下场十分凄惨。
一时间法术界对鬼魙流颇有点怨言,本来当时的四大宗派对魙器带来的巨大财富就很是眼红。再加上后来人魙流的出现,直接导致法术界对魙器和魙术师的大规模围剿和镇压。
人魙流的祖师忠武侯本为鬼魙流的弟子,因为修炼邪功被逐出师门,一怒之下决定把魙器和魙术运用到人身上,由保人变为害人。忠武侯纠结大量邪道人氏,,自立“人魙流”,在法术界掀起腥风血雨。凭借自己修炼的七件一品魙器,忠武侯几乎横扫四大宗派的所有高手,最后还是借助鬼魙流的力量才将其剿灭。
忠武侯死后,人魙流被彻底剿灭,门下弟子悉数被杀,有关魙器和魙术的典籍全部焚毁。而鬼魙流也是损失惨重,高手死伤大半。后来在四大宗派的排挤打压之下,逐渐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无弹窗“喂,知道不,咱们济州季府,又出事了!”
“啥,又出事了?出啥事了!”
“昨晚他家遭贼了!听我在季府做事的大侄子说,季老爷火冒三丈,亲自带着巡逻队四处搜查,差点没把屋子给掀啰!”
“真的假的?你可别诳我。”
“咳,我诳你干什么。今天我可是亲眼瞧见衙门的捕快朝着季府去的,少不得一番问话查证。要不是他家遭了贼,捕快敢到季府去么?”
“要说季家可真是多灾多难啊,前段日子刚闹鬼,好容易请了先生驱邪,又遭了贼。”
“嘿嘿,管他呐,反正出事的又不是我家,喝酒喝酒……”
青云楼是济州城有名的老字号酒楼,上下分三层,第一层大堂接待普通贩夫走卒,来往的江湖人氏。第二层雅间则是富商巨贾的专场,至于这第三层,只有达官显贵,才有资格踏入。
酒楼背后的老板据说是上代齐王的钱粮管事,老了之后出宫开了这栋酒楼,凭着和齐王爷的旧交以及从前的人脉,在竞争激烈的济州城站住脚。数十年来规模不断扩大,聘请名厨,广招伙计。至今日已是济州第一酒楼,来济州的不在这里吃顿饭都不能说到过济州。
虽说青云楼是家高档酒楼,可他从未拒绝过普通百姓进来用餐。由于价钱公道,饭菜可口,青云楼每日都是人满为患。刚才说话的两人便是经常来此吃饭的熟客。
本来以刘启超的性子,是要到二楼去选个雅间,坐下来慢慢谈。可陈昼锦执意要在一楼大堂随便选个桌子,看着周围人来人往,喧哗吵杂,生性喜静的刘启超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来来来,这青云楼的烧鸡是一绝,别处吃不到这么正宗的。”陈昼锦伸手把一只鸡腿撕下,搁自己碗里,又夹了块鸡肉给刘启超。
刘启超没好气地抓起筷子,狠狠地咬了一口碗里的鸡肉,似乎把自己的不满都发泄在它身上。然而这一口下去,刘启超却变了脸色,出口赞道:“嗯,还挺好吃的。”
“我就说嘛,这青云楼的烧鸡是一绝,别处可没地儿买。”陈昼锦笑嘻嘻地说道。
刘启超点点头,又舀了勺浓汤,轻轻抿了口。
“嗯?”刘启超面色倏然一肃,手就往腰间的刀柄上伸去。
“这做烧鸡啊,要看好火候,火候要是不到,就强行开锅,这肉啊,就没这么鲜美滑嫩了。”陈昼锦挑起筷子,似乎在点评这道菜的做法,可刘启超一听,却立刻缩回了手,继续在那若无其事地吃菜。
“我们被人跟了。”刘启超借着夹菜的工夫对陈昼锦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