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你们来看!”范洞正眼里露出一丝赞许,他转身指向狼首山,朗声道:“你们看出了什么没有?”
刘启超凑上前去,只见偌大的狼首山在明亮的月光下,显得朦朦胧胧,反而有些若隐若现的诡异现象。
“这是……幻阵?”刘启超有些犹豫地讲道。
范洞正立刻肯定地应道:“没错,就是幻阵,整座狼首山都被一个巨大的幻阵所笼罩。白日里看不出来,可到了夜里便会显露出来。任何想要进入狼首山的人,若没有他们姚家特制的令牌随身,就会陷入其中,不管怎么都转不出去,也无法进入真正的昼锦园!”
“你们想到解决的办法……”刘启超刚想说些什么,忽然看到狼首山各处慢悠悠地飘起了类似孔明灯的纸糊灯笼,那些灯笼散发着诡异的惨绿色光芒,在场的大部分人在灯笼升起的那一刻,都被其所吸引,目光呆滞地望着它们缓缓飘浮在半空。
刘启超明明知道那些灯笼有所古怪,可还是忍不住朝着灯笼望去,渐渐地灯笼逐渐占据了他的瞳孔,他仿佛看到了无数狰狞可怖的面孔和到处乱伸的惨白手臂,朝着自己靠近,越来越近……可刘启超却无法有任何举动,他的四肢乃至头颈都不能动弹,就像是死刑犯临行前被刽子手压制,就等那最后一刀……
“啪……”刘启超只觉得眼前一黑,背后仿佛被人一记重击,整个人顿时失去平衡,差点没跌倒在地。
“什么情况?”刘启超面带惊惧地惶然四顾,却见大部分人都和自己一样,心神不宁地四下张望。唯有范洞正等少数人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刚才击打他背后的,正是范洞正本人。
范洞正指了指飘浮在半空,高低层次分明的绿芒灯笼,冷声道:“这是姚家护卫昼锦园的人皮灯笼,可以将整座庄园都照得一览无余,还有惑乱人心,让人产生幻觉的功效。”
“那我们根本无法接近狼首山,只怕我们刚一靠近,就会被其幻象给迷惑,任人宰割!”陈昼锦没好气地说道:“你们一定有什么办法抵御这种邪术,拿出来吧!”
范洞正捻须笑道:“不错,为了攻打昼锦园,老夫自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方九,把东西给他们!”
之前那名斗篷男子立刻掏出三条护额模样的黑色绸带,递给刘启超他们,刘启超接过护额一看,只见中间位置刻录着密密麻麻的符文,接手初时还有种冰凉清心之感,让人心神为之一振。
“这是……”
“这护额上绘制着数种清心符,只要带上就可以抵御狼首山的幻阵和人皮灯笼,而且在带着这护额,也方便你们之间相互分辨,别到时候和我的人敌我不分,那就不好了。”范洞正指着身后的那些死士,轻笑道。
刘启超将护额戴到额前,果然感到一阵冰凉清心,他之前的惊惧、犹豫、担忧等负面情绪都一扫而空,此时的他感到了无比的自信,旋即便问道:“何时可以动手?”
范洞正以目示意,斗篷男子立刻连拍三下手掌,身后的死士立刻从腰间掏出护额戴上,这时他才满脸肃杀道:“行动吧!”
不知为何,姚启明总感觉浑身有些不舒服,可他就是没办法找到问题出在了哪里。明明精神很好,真气和体力也很充沛,可总有一种说不出上的不舒服。这让姚启明变得异常烦躁,他身边的几个随从已经遭到池鱼之殃,被他寻了几个由头,痛斥了一顿。
“姚大人这是怎么了,大早上的就发脾气?”一个高瘦的仆佣黄四战战兢兢地讲道。
脸上肿了一块的仆佣赵三没好气地回道:“我咋知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好了,别再抱怨了,小心姚大人再发脾气!”年纪较大的管事福伯清了清嗓子,低声劝道:“我看姚大人八成是有心事,否则以他平素的脾气,根本不会对我们吹毛求疵。”
众仆佣听了也只得一哄而散,各做各的事去,以姚启明的耳力怎可能听不到,只是他也懒得发作,只是闷闷地敲着一枚云子,无神地望着眼前的棋盘。
助教张思德见到他这副模样,不由得小心问道:“大人可是有心事?您平素的脾气可没有这么火爆。”
张思德也是姚家一系的人,属于姚启明多年的心腹,所以在他面前,姚启明倒也没有隐瞒什么,“我今天有种不好的感觉,总觉得会发生什么大事!”
“大事?能有什么大事,总不会是天狼帝国要打过来了吧?”张思德开玩笑似的说道。
没想到姚启明的眉宇间却掠过一丝惊惧,不过他很快便隐藏自身的真实情感,挤出一丝笑容,“怎么可能,西北边关固若金汤,那帮蛮夷又怎么可能越过边关,杀到开平书院?你才是多虑了!”
张思德虽说是姚家的人,也算是跟随姚启明数年的老人了,可姚家和天狼帝国有所勾结的事情,还是没让他知道。毕竟这种事情一旦捅出去,姚家会受到来自朝廷和术道两方的打击,以姚家现在的状况,根本支撑不住。
“是是是,属下多虑了。”张思德连连点头,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姚启明敲击着棋盘,头也不回地问道:“范洞正那边有什么异动吗?”
“嗯,没什么异常啊。今天是书院对学子每月功课考校的日子,范学正和他们那派的学官都在准备试题,忙得很!”张思德想了想,恭声答道。
姚启明眉头微皱,心里暗道:“姓范的居然没有任何异动?好奇怪啊,如果不是他的话,我那股不适感又是来源哪里呢?”
他仿佛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对张思德厉声道:“饿鬼堂的那几个小子在干什么?”
张思德被姚启明突然转变的态度吓了一跳,他思索了片刻,沉吟道:“他们三个和前几天一样,在书院里到处寻找线索,或是到附近山头溜达,似乎是要刨地三尺。嘿嘿,可惜是白费工夫!”
姚启明蹙额沉思了许久,这才一拍桌案,震得棋盘上的云子都跳跃起来,“不对,他们肯定在密谋着什么,从他们之前的表现来看,这几个小子每件事都有明显的目标。现在却如无头苍蝇般,毫无头绪地四处乱跑,这不大可能。或许他们在掩饰他们的真实行动,给我密切注意他们几个,务必做到寸步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