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门的人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所以不愿意再度北上中土，和风头正盛的佛道争锋。在蛮荒之地，巫门和土司分掌大权，堪称半个土皇帝。又何必劳神劳心，冒着被皇室朝廷打成反贼的风险，去做一件收益远不及成本的事呢？”

“也对，说了这么多，堂主您还没有告诉我，翟得钧那小子究竟是为什么被抓起来的。”刘启超挠着脑袋，忍不住地问道。

申乾近翻了个白眼，无奈地说道：“前面那一大段话，都只是为了告诉你，给你垫个底，告诉你巫门的厉害，别到时候脑袋一热，干了什么不理智的事情，到时候被人杀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刘启超顿时意识到，情况恐怕要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很多，自己脑袋一热，恐怕只有翟得钧受到生命威胁时才会出现的反应。

“这么说来，翟得钧犯的是砍头的罪啰？”刘启超反问道。

申乾近点点头，叹息道：“对于巫门中人而言，翟得钧犯的确实算是要砍头的罪。”

“什么罪行？”刘启超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什么杀人夺宝，得罪什么大巫巫王之类的，可他没想到申乾近的回答居然是：“投靠巫门以外的宗派，尤其是术门，便是大罪！”

“这……这算是什么？”刘启超两眼都瞪圆了，他嘴巴一张一合，活像缺氧的金鱼，模样十分滑稽。

申乾近闭眼淡淡地讲道：“巫门和术门之间用血海深仇也不为过，巫门的三大巫皇曾经宣布，日后巫门中人不得向外界效力，否则以叛徒论处。”

“可这也用不着杀头吧！”刘启超激愤地吼道。

申乾近睨了他一眼，叹息道：“事情的复杂远远超过你我的想象，这后面还有更大的内情啊……”

时间再回到刘启超攻成归来的那个夜晚，申乾近正向刘启超解释着翟得钧被抓的事实后面，复杂的情况。

“巫术堪称是华夏所有术法的起源，这一点根本不用质疑。在我们炼气术士没有崛起之前，巫术和巫师简直就是垄断了整个术道，若非后来四族大战，令巫师一脉损失惨重，我们术士一脉也无法得以崛起，从而得以成为凡人修炼术法的主流。”

刘启超听了之后微微皱眉，喃喃自语道：“四族大战？”

“是的，就是四族大战。传说上古时期，天下间万族林立，为了土地、水源、粮食等资源厮杀不断，最终存活下了四个大族。曰神，曰人，曰冥，曰妖。这里要说明一下，上古四族中的神，和我们术士所崇拜敬仰的神，是完全不同的。呃，怎么说呢？那种意义和人、妖、鬼、尸差不多，只是代表一个种族的名号罢了。”

申乾近摸了摸下巴，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就和天下大势分久必合一样，四族间的矛盾并没有因为其他种族的没落，而得以化解，反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进一步的激化。最终四族爆发了有史以来最为惨烈的战争，战争的过程早已湮没在历史的尘埃中，只有些许片刻被我们术士所记录，不过那也只是沧海一粟罢了。”

刘启超用手撑着脸说道：“我记得最后是我们人族赢了。”

“不，准备来说最大的赢家是神族，他们简直就是完胜！完胜的神族占据了大片肥沃的土地，他们至此不愿和其他三族来往，其族中大能施展大法力，将整座神族所在的区域，与其他的地方分割开来，形成了一道极为凶险的峡谷，也就是现在的圣覆渊。久而久之，神族便成为了神话中的事物，只存在于人们口口传颂的神话之中。再无人能看到真正的神族。”

申乾近面色肃然地说道。

刘启超眼珠一转，轻笑道：“我们记得妖族也是惨败告终吧，不过这个冥族还是很少听闻了。”

申乾近呡了口茶，说道：“没错，妖族原本也是叱咤天地间的霸主，只可惜他们四分五裂，各自为政。彼此间又都是极为强悍不服管的主儿。即使面对四族大战这种史诗级的战争，他们战前居然还在为谁当统帅而斗争。失败自然是可想而知的。惨败的妖族丧失了大片土地，有近七成的族人被彻底夷灭，剩下的也窜逃于穷山恶水之间，再也不复之前割据一方的豪气。”

“至于冥族，这是个极为特殊的种族。他们的长相和寻常人类差不多，唯有入夜之后才会发生变化。他们的眼睛会变得像墨晶一样，没有瞳孔，眼里只剩下一片黑暗。那个时候的冥族，是处于最强战斗状态的。可惜啊，若是搁在白昼，他们的战力便会大减。这个不算是秘密的情报，在被其他几族掌握之后，冥族的落败似乎就成为了必然。”

刘启超皱着眉头问道：“妖族的结局我知道，不过这冥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