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看到连呈阎的那一刻，他的心脏，是极其疼痛的。

这代表着，他无力去挽留苏纪，他动弹不得，根本无法阻止苏纪跟连呈阎走，他只能动嘴，他只能命令，可是苏纪……

他现在是死神，但凡苏纪是“苏纪”，或许他还会留下来，会对他如情似水，可他是死神，死神爱的是连呈阎，他根本不会听从自己。

除非他以死相逼……

“苏纪，把他赶走，不然我就自杀！”

苏纪嘴角抽了抽，嗯，经过一个月的相处，他已经习惯了，只是连呈阎整个人都僵住了，他紧盯着苏纪神色莫名，苏纪知道他在疑惑什么，也不打算解释。

“他怎么知道，你是苏纪？”

连呈阎紧了紧拳头，苏纪现在全身黑衣，是死神往常的模样，他既然遮住了面孔，为何严络言会知道，死神是苏纪？

是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傻兮兮的，只有他一个不知道？

连呈阎知道一切了。

所有的一切，包括苏纪的母亲是怎么死的，苏纪是怎么一个人逃出魔窟，他是怎么变成死神，他是怎么分裂出两个人格。

苏纪经历着的事情，死神不会知道，死神经历过的事情，苏纪也都不会知道。

所以苏纪从来从来就没有耍过他，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死神，也不知道收了连呈阎为徒弟，他只知道，那个高大的男孩每次都会出现保护自己，他会教自己武术，他会趁机抚摸着他的头发，投下一片不知神色的爱怜。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踉跄着走到了苏纪的家里，他敲着门想要告诉他他全都知道了，可是，门内毫无回应。

空荡荡的敲门声，在走廊里响出几遍回音愈来愈短，在这冷寂的黑夜里，星光即使奋力地闪烁璀璨着，也绝不是在亮给他看，唯独明月像是在怜悯他，轻柔地照在他的身上，却冰冷无比。

就好像已经人去楼空，连带着那些感情，都无了踪影。

“苏纪……”

“连呈阎？”

突然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那一刻好像瞬间春暖花开，连呈阎激动地赶忙转过来，便看到了那双他每天惦念的猫眼，在这冰冷的夜晚好像是一把火，暖了他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