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着刑烈的衣袖,大声的叫喊,可无论她如何歇斯底里,后者始终是无动于衷,这让苏熏儿莫名的感到被一阵阵恐惧摧残,也许这份恐惧的源头是孤独,是无助。
接下来苏熏儿就见两名脸色苍白,面色木然,腰挎弯刀的差役大步流星的走来,二人分别抓着刑烈的手臂和肩膀,押送着朝着正堂走去,对苏熏儿无力的阻拦和徒劳的嘶喊置若罔闻。
“刑烈,你在邓家村外的公路上何故撞死村民邓成彪?你可知欠债要还钱,杀人要还命的道理?”
包公怒视下方的刑烈,一对如铜铃般的大眼睛死死的注视过来,可惜此时的刑烈意识全无,对这种近乎让空气都凝固起来的压迫力毫无感觉。
沉默半晌,刑烈没在第一时间开口,这似乎让包公变得愈发恼怒,眼神也变得更为凶戾。
“问你话为何不答?难不成是试试大刑的滋味?”
这次刑烈终于开口了,他嘴角勾起一丝笑容,显得有些玩味,眼神已经从先前的毫无身材变得一片平静,就如同古井之水,难以从中读出任何东西。
“那个光头侮辱女性,本来就是作奸犯科之辈,撞死他也是匡扶正义,为民除害,难道当时我应该任之由之?那么以后又会有多少无辜女人遭受迫害?”
刑烈一口气说完,包公竟然沉默了,甚至在那双有如铜铃般大的眼睛里能看出些许不可思议,好像在包公眼中,人犯对自己的审问就不应该出现反驳的情况,只能是被动认罪,等候斩立决的命令。
没错,刑烈之所以会出言反驳,而不是被动认罪,正是他在刚刚就已经恢复了意识。
本来刑烈的强化方向偏重于体质和力量,不过在近期的几次任务世界中,刑烈把不少得到的属性都分配在精神属性上,以至于此时的他精神强度远非当初可比,苏熏儿的精神种子爆发时间,和爆发威力,也是取决于受术者的精神强度,所以才让刑烈那么快就受到精神种子的刺激,瞬间恢复了神志。
“刑烈,你休要强词夺理,任何作奸犯科之辈也轮不到你来制裁,况且就算你以救人为目的,何故事后放任被害人不管?你可知那女人怀有身孕?你可知她因出血过多,就在你走后不久,就丢失了性命?一尸两命,这难道不是你欠下的因果债务吗?”
刑烈微微一愣,先前苏熏儿检查过女人的伤势,说并无大碍,可能是怀有身孕的关系导致出血死亡吧,是很可惜,如果当时刑烈能亲自上前检查一下的话,也许就能避免这次事故,但也不能怪苏熏儿疏忽大意,毕竟她看到的只有对方的皮外伤。
况且话说回来,就算是千防万防,也防不住高校的百般算计。
“邓成彪被你驾车撞击致死,刘美玲母子因你的疏忽皆是死亡,刑烈,你还有何话说?”
包公声色俱厉,气势逼人,换做普通人在下方的话,怕是早就忍不住腿一软跪倒了下去,只不过刑烈却不吃这一套。
不过听闻包公这番话后,刑烈的心神却是一阵动摇,下意识的就要把认罪的话脱口而出,好在关键时刻刑烈狠狠咬了一下舌尖,疼痛让他瞬间恢复清醒,到了嘴边的认罪话语也被生生咽了回去。
刑烈心中一动,突然生出一个想法,他冷冷一笑,抬手指着包公沉声道:“包拯,你说作奸犯科之人轮不到我来制裁,可你对人动辄铡刀伺候,难道你就有权利制裁别人的生死吗?你还当这里是你大宋的天下吗?简直可笑至极,丧命你手下的冤魂无数,包拯,你是否承认自己的罪行?你说你该不该跪在虎头铡下交出你的项上人头?”
刑烈此话一出,包公面色突然变得木然起来,近乎下意识的说道:“我有罪,我该被虎头铡卸下项上人头。”
包公刚刚说完最后一个字,猛然醒悟过来,木然的面色已经被巨变取代,连续退后好几步,甚至撞翻了身后的椅子,他用颤抖的手指着刑烈,良久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此时的包公哪里还有先前那般霸道,在他那张黑脸上能看到的只有恐惧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