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车又在风沙里行进了一段路,余中智终于找来了纸和笔。楚广看着他,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头部昏涨·····眼睛深疼,视野开始变得模糊”
“看到的东西变形···面部好痒···好难受”说到这里,楚广伸手去抓脸上,结果刚一抓,那脸上的肉就被抓了下来,露出了血红的面部,上面的毛细血管和肌肉组织全都露了出来。
“不”余中智喊着,“不要碰——”他转着头在车厢里到处找,终于看见了一条绳子,马上跑过去拿着绳子把楚广给绑在了桌腿上。“对不起了,老楚!”余中智哭着把绳子勒紧了。
“我的身上好痒···好痒,好难受,帮我挠挠···”余中智在纸上写下:身上有痒的感觉,神志开始变得不清醒。他扒开楚广的衣服一看,楚广的身上已经长出了一个又一个的水泡,而且还在继续长大。余中智马上把楚广的衣服重新盖上了,他实在忍受不了他看见的那些水泡了。他马上在纸上继续写到:全身长满水泡。
嘣得一声,余中智急忙抬头,看见楚广的衣服被身上的水泡炸开的水浸湿了,一股恶臭弥漫在车厢里。那水泡里的水从炸开的伤口慢慢流了下来,和地上的鲜血混在了一起。那老鹰在笼子里更加恐慌的尖叫起来,在笼子里翻飞扑打。
余中智继续在纸上写到:水泡在长出一分钟内爆炸,液体流出。
“老余啊······”楚广那全是红肉的脸一动一动的说着,“在···在我的衣兜里···有一包香···香烟,你拿去···抽好了,我看来是···是没机会···享用了······”楚广被绑在桌腿上,很艰难地把最后的话吐给余中智听。
“说什么了,我这就给你点上!”余中智哭丧,用沾满鲜血的双手抖动着在楚广的衣兜里摸出了那包香烟,他赶紧抽出一支送到楚广的嘴里点上。
楚广坐在那儿,气息越来越弱···眼睛慢慢地下凹,他说话也开始含糊不清。他没有皮的脸上又长出了一些像火山口一样的孔,然后从里面流出黄色的液体。
余中智抓着笔在纸上急速的挥写,把这一切都记了下来。这时,楚广从胳膊断裂处流出的血也开始变黑,黑色的血在空中滴成了一条线。
“我的背···背部····脊····脊椎好疼,感觉整···整个···世界都在转!”楚广说到这里,突然挣扎着坐直了,好像是卯足了他最后的一丝力气,“现在,我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了!”
余中智哭嚎起来,“老楚,你跟老子好好活着,你可是‘将军’啊!你可是美国人追了十年都没追到的‘将军’啊!咋他么的会这样就让这个半人半鬼的东西咬死了呢你说是不是!”
楚广说话越来越没了气息,他大口地吸下一口气,但那口气似乎从喉咙处的破洞漏了出来,“我的···孙子,就拜···拜托你了,我···不是为了荣誉,我只是想···让他更···更安全一点···请你一定要······一定····要······”话还没说完,楚广的头渐渐歪了过去,最后重重地一垂,没有了气息。
余中智呆呆地看着楚广的尸体,手中的笔不知不觉地滑落到了地上。末了,他如同猛然惊醒,急忙把那几张纸和容器绑在了老鹰的腿上,将笼子拖到门口,把老鹰放了出去。做完这一切,余中智把车控制着,朝着大漠深处开去······
所有的僵尸都被军队采取凝固汽油弹分割的方式清理了,僵尸攻击被控制住了。大风还在猛烈地刮着,沙暴渐渐地被消散,重新回到了寒冷。混着沙粒的风再次像刀一样把沙漠的一切清空,硝烟散尽,大火渐渐熄灭······
“为了改变命运,没有人可以轻易去死······”
黑夜里,一句话短促地可以立即消失掉!
第二天,风沙停了,天空格外的好,好像是这个季节少有的晴天。只有轻若的微风贴着沙漠刮起轻淡的沙粒,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在太阳照到大地的时候,在向着太阳的一个沙丘上,有一个被砍掉头颅的尸体,被绑在旁边的桌腿上,已经被汽油烧得焦黑,只剩下一具枯黑的身体支架。一只鹰在天上飞过,围着这个沙丘嘶叫着转了一圈,然后朝着远方飞去,越飞···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