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获偏头看了一眼身躯全湿的夫人。目光在她胸口反射着水光的饱满双峰上贪婪地停留了片刻。
“呵呵!此刻正是进军的大好时机!任凭武陵城那群软脚汉人如何猜想,也想不到我军会在这样的暴雨中行军。正可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可是大王!前方不远就是河滩,如此暴雨,难免河水上涨,如果敌人乘机用水攻!恐怕于我军不利!”
“哼!夫人多虑了!这雨只下了片刻,又非是下了十天半月。纵他用水攻,这水是能及腰呢还是能没腿?”
听孟获如此说,祝融俏脸一寒,额头柳眉倒竖!手中驾御大象的长杆劈头盖脸就向孟获抽了过去!
“你这粗蛮汉子好不知轻重!老娘我好生和你说话,众人面前给你这做大王的几分颜面,你倒是脾气见长啊!嗯?”
“哎呦!”孟获猝不及防,被长杆结结实实地抽在肩膀上。疼得嘴角一抽。他手抚肩上肿起的红印,刚要发作。只见自己这凶悍的婆娘一双杏眼圆睁,显然已经是动了真火!咕咚一声把到嘴的怒喝给咽了下去。
对着祝融逼视而来的目光,孟获双眼一阵闪烁,一偏头,转而对着伺候在一旁的传令兵怒目而视!
“给老子传令下去!原地避雨!等雨势减小再行军!”
“哼!算你这粗蛮汉子晓事!如今天敢说个不字,从此休想爬老娘的床榻。”
说罢祝融凶狠地瞪了他一眼,伸手从象背上取过一件犀牛皮硝制成的皮甲往身上一披,将饱满的酥胸遮掩住。同时往左手臂上套了一副金属臂甲。自顾一催战象大步朝前走去。
暴雨连绵下了一个时辰之后,戛然而止!广阔的荒野上,积水没过了脚踝。远远望去如同一片浑浊的泥黄色汪洋。
暴雨初歇,漫天的乌云如同来时那样突然散去。一轮秋日映出瑰丽的彩虹,直挂晴空。
孟获却无暇欣赏天空的景致。先前被暴雨阻挡,本已经让他有几分焦躁。如今新的麻烦有来了。被雨水泡软的泥土,被这阳光一晒,顿时变得如沼泽一般泥泞。
士卒和战象还好,只凭双脚走路,南中本就多雨,这点泥泞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不过运送物资的大车却瞬间变成了累赘。
拉车的驴马水牛,任凭鞭子抽打,却行路艰难。车轮一旦深陷泥泞。往往需要派出士卒前去将之抬出,方能前行。行军的速度被这一耽搁,骤然慢了下来。
眼看日头偏西,相比上午时分一路疾行,下午接下来的近两个时辰,孟获的10万大军仅仅前行了数十里。堪堪抵达距离武陵郡城南门外50里的河滩!
孟获催动战象,一路小跑来到前军。坐在象背上低眼一看。只见前方一条河流,水面约莫有十数丈宽,水流也不甚湍急。兴许是暴雨过后,河水一片浑浊,看不清深浅。
孟获微一思量,用长杆一拍战象的脑袋,往河中走去。等战象行至河道中央的位置,他低头往下一看,只见河水仅仅淹没了战象的半条腿,约莫只有一人深浅,口中忍不住哈哈大笑。
“这便是夫人所说的水攻?传本王令!全军渡河!天黑时分挥军武陵城下!”
“传大王令!全军渡河,挥军武陵!”随着传令军士将口令一声声传下,销声匿迹了半晌的铜鼓和号角声再次响起!
河滩附近,已经有精细的士卒探出了水流较浅的地段。随即数十头战象身后拖起一条条长长的铁锁,当先过了河岸,自有前锋营的军士用长长的铁钎,将铁锁固定在地面。
大军一分几路,手扶铁锁,纷纷下水。有了铁锁借力,过河的速度飞快。除了粮草辎重无法通过外,只片刻的功夫,便有小半的军队渡到了对岸!
恰在这时!远处隐隐有雷声响起!
孟获和祝融双双脸色一变,抬头往天空望去。
此刻晚霞当空,夕阳西下!除去空气中微微带着湿润外,天气一片大好!这平白无故,怎地晴天打雷呢?
祝融杏眼一转,目光狐疑地看向雷声传来的方向。
水流向东!这雷声在西!联想昨夜独自袭营之人所用的手段,祝融花容骤然失色!
不好!河流上游有鬼!
她偏头一看孟获,却只见孟获也是脸上露出惊容。显然也看出了问题的所在!
“前军前行,后军后退!”孟获张口大吼!急忙吩咐士卒向两侧分散!
然而,正当他话音未落之际!
“轰隆隆!”沿着河流,隐隐可以看到一条宽阔的白线正从自视野中从远方袭来!
白线宽约数里!来势极猛!
隐约中,便可以听到如瀑布高坠发出的声响!等声音传入耳际的时候,眼前看到的哪里还有什么白线!
如雷鸣般咆哮的水声中,只见一道十多米高,怒潮般的巨浪沿途将一片片山丘和树林吞没,沿着河道正对准大军冲刷而下!
滚滚的浊流,如同万马奔腾,无可阻挡!
“糟糕!悔不听夫人的话!本王中了那鸟人的计啦!”孟获仰天一声大喝!纵身跃下了象背,双手抓起身旁一块饭桌大小的巨石,奋力地投向迎面而来的洪峰!
“你这傻汉子发什么痴呆!还不快快带士卒躲避!”祝融夫人一声娇斥!催动坐下的战象,冲到孟获身旁,身躯一个倒卷珠帘自象背上垂下,一把抓住孟获小巨人般的身躯,如提稻草一般,轻巧地将他提上了象背!长杆猛拍,催象急跑!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两人催动战象,仓惶避让之际!
宛如天怒的洪流已经冲到了南蛮大军的近前!
宛如一瓢水浇到了蚂蚁窝上!
军容鼎盛的大军,只在瞬间便被这无情的洪流所吞没!更加可怕的是,还没等他们在水中挣扎,却发现,竟然有着无数的巨木漂浮在水中!
在水流推动下,这一根根巨木呼啸而来,根本无法可挡!擦着就死,碰着就残!只眨眼的功夫,小半洪流便被血水染得猩红!
靠着战象的蛮力,好不容易脱离洪水范围的孟获和祝融两人,爬上在河边的一块高地上驻足往下一看。
只见麾下的一队队精锐士卒十不存一!大多都被洪水冲刷到了不知哪里!
孟获瞋目欲绝!这可都是他多年心血训练出来的士兵啊!如今还未与敌人碰面,便几乎全军覆没!
一念及此,他腾地一下自象背上站起,手指河流上游的方向!
“鸟人!本王知道是你干的!此番定与你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