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影子试图再次接近的瞬间!
呛啷一声,偏将猛地抽出了长剑,陀螺一般转过身。鹰隼般的目光逐寸地审视着身后的地面,目光所及,除了一名名被自己惊吓到的士卒外,身后空空入也,一切如常!
“奇怪。”偏将长吁了一口气,还剑入鞘,或许是自己因大战将临心中紧张所致。
而就在他转身之际!突然只见身旁的一名士卒正满脸骇然地看着自己。口齿打颤,似乎想对自己说些什么。
“嗯?”偏将眉头一皱,正待出言询问。
恰在这时,耳畔只闻“哧”一声轻响,随即他的视线便从半空中看到了自己无头的身体。还有身旁一道正逐渐隐去的淡淡身影。
闻听尸体倒下发出的声响,城头上的士卒瞬间集体陷入了呆滞,紧接着“哗”一声,如开锅一般惊呼不已!都只觉同往日无异的夜风吹拂在身上,突然之间变得分外寒冷!
自家将军突然身首异处,莫非是被恶鬼拘了去?
骤然失去首脑,人人自危之下,原本陈戈待旦准备厮杀的士气霎时一落千丈!
而就在这时,城楼处血光再闪!
负责传令的军校手捧咽喉要害,瘫软倒下,步了自家将军的后尘!
看着倒毙在血泊中的尸体,所有士卒无不亡魂大冒!
“莫慌!聚在一起!还有副将大人在!”几名老兵壮着胆子连声大喝,让即将崩溃的士气微微一整。
对!还有副将大人!
然而就在这时,一团圆滚滚的事物突然自天而降。啪一声摔落在城楼地面上!一名较为大胆的士卒战战兢兢地挪动着脚步,就着火光靠近一看!
只见地面上,须发酋张,鲜血淋漓,正是一颗刚割下来不久,还冒着热气的大好首级!看那死不瞑目圆睁的双眼。以及眼中惊骇的目光,正是于军中坐镇的副将大人!
“跑!”
群龙无首,不知谁先呼出了一个跑字!眨眼这城头数千人便乱作了一团,跑了个干净!对于他们而言,战场上刀枪无眼,生死本可抛于脑后。可是面对这看不见的敌人,每一个人都被唤起了沉寂在心中最大的恐惧!
眼望空空如也的城头,城楼瓦檐上,一道肥胖的身影嘿嘿一笑,转眼融入了夜色消失不见。
“这死胖子越来越贼精了。”半空中,周启扇动着飞翼,目视着赵大明隐去的身形。嘴角微微一掀。
如今巴郡尽在掌握,接下来就只差严颜这头瓮中老鳖了!
目送武陵大军迤逦走远,老将严颜手捻长须沉吟片刻。
“来人,立刻传我将令。后军留下守城,前军,中军稍时城外十里,于道路两旁埋伏!见城下火光为号,随我一起掩杀!”
“谨遵老将军号令!”身旁几名偏将闻言,神色凛然,纷纷抱拳一礼。各自按照职司去做准备。
严颜凝立城头,细思谋划,自觉没有何破绽,便手持大刀,下了城头往城内军营而去。
然而就在他走后不久,空气如水波般微微一阵流动。一道肉眼难辨的虚影随着秋晚的寒风一瓢一荡,远远吊在了他的身后,随着天际随后一抹残阳隐去而消失不见。
“月英观那严颜意欲如何?”方一过巴郡,周启便施展心灵异能悄然传声给黄月英。
“主公恐早已猜到,又何必故意考校与我?”
“呵呵,听月英亲口说来总是不一样嘛。”
黄月英秀眉一挑,暗脑某人老脸厚皮每个正经的同时,心中却又暗自升起一丝窃喜。
“此乃请君入瓮,绝后成擒之计!若月英所料不差,前方某处必有埋伏。巴郡城下此时应已开始准备。专等我军中伏后,伺机掩杀!主公以为然否?”
“美女,你不如直接说是关门打狗好了。”周启嘴角一掀,忍不住暗自吐了个槽。黄月英说话的同时,早早便随军潜行进入巴郡的赵大明也传来了消息,所说的情况与黄月英所说几乎分毫不差。
“嗯,如此看来,巴郡一战已在所难免,周某这便使用异术与众将勾连,全军上下但凭月英调遣。”
黄月英听他用心传言,心中微微一颤,颇为感动。周启这般安排用意非常明显,便是要让她一展所学,以一场胜利来确立在军中的权威。
“多谢主公信赖,月英必不负所托!”
老君岭。
张任自午间辞了严颜,率军一路紧赶到此。西川之地气候湿润,虽已入深秋,岭上却草木葳蕤,最适于藏身。按照先前心中拟定的计策,他将本部一万弓弩手,分左右埋伏于老君岭两侧,武陵军不来便罢,以老君岭险恶的地势力,若是前来,只需将前路用滚木山石一断,乱箭齐发,哪怕人数再多也必将有来无回。
天色全黑之前,张任终于将一切布置妥当。却在这时,一头鹞鹰口中呼啸着,从天际俯冲而下,稳稳落在了他的手臂上。
张任从囊中取出一块肉干喂给鹞鹰。从它手爪上取下捆绑其上的布条,徐徐展开一看!
“嘶!这靖南侯竟然星夜行军!”看罢严颜传来的消息,张任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幸亏严颜听从他的建议,合力下手。若是以武陵军这般昼夜兼程赶路,恐怕明日便会抵达江州。
所谓兵贵神速,到时猝不及防之下,江州必然不保!
还好先前见机的早,军士上下协力,一切已经准备完毕。如今那靖南侯夜路行进,却正是寻死之道!一念到此,张任当即吩咐下去,全军凝神戒备,随时准备动手发难!
然而事情又一次超出了他的预料。
张任自傍晚时分收到消息,便开始守候,直到月上中天,转眼已然过了近1个多时辰,姑且不说靖南侯周启,便是寻常一名武陵士卒也没有守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