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天空之上,随着电舞银蛇,闷雷一个接着一个,在电光闪亮的间隙,王心能看到不远处有几节车厢已经脱轨,如同死蛇一般横在那里。
王心不敢怠慢,尽管浑身已经被浇透,他还是脱下外套,准备待会儿给孩子一个遮挡。做完这一切,王心举起双手,冲着车窗上的少妇喊道:“快,先把孩子递下来。”
正是夺路而逃的时候,谁耐烦王心他们在这里磨磨唧唧,后面有一人骂骂咧咧地一把将少妇扯开,随后猛地从车窗上冲了下来,正好冲撞到等着接孩子的王心。
王心被大力一撞,趔趔趄趄向后倒去,啪地一下摔倒在铁轨上面,这下是真的痛入骨髓了。
未曾等王心从剧痛中恢复过来,就见天空中一道耀目的电龙直冲而下,正正地击在王心身侧的铁轨之上。王心都来不及反应,意识就陷入了黑暗。
次日,有新闻报道,浙西铁路遭受雷击,造成两列列车发生碰撞事件,截止发稿时,伤亡依旧在统计之中。只是有一点信息外人都接受不到,那就是有数十里长的铁轨,在这次雷击之中消融殆尽。
王心仿佛做了一个离奇的梦,梦中有破空而去的飞剑,有能挥手间的地覆天翻,种种光怪陆离的场景。与此同时,大量的信息开始向王心脑海之中涌来,使之头痛欲裂,几欲陷入混沌之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王心的意识才从混沌之中脱离了出来,渐渐清晰。朦胧间,他听到身旁几个人在说话!
“回总管,王心少爷气息已几近不存,怕是撑不过今天了!”
话音未落,就听到一个女声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随后一个浑厚的男声道:“既如此,劳烦秦大夫了,你先退下,我和如夫人有些话说!”
脚步声还未曾出门,就听到啪的一声轻响,那女声一个惊呼,哽咽地道:“张总管,你这是何意?”
那浑厚男声此时变了味道,带着淫邪的气息道:“如夫人,心少爷眼见着就要断气,你又不为远涛大人所不喜,迁出外宅也不过是这一两天的时间。你虽然只是王家的侧室,这旬安城中怕也不敢有人接手。与其孤苦伶仃了却残生,倒不如从了我,我自然保你衣食无忧。”
“畜生!”斥骂声后随着啪的一声脆响,少顷那浑厚男声冷笑了几声道:“有意思,这才有味道,王心那小杂种还没有咽气,等他咽气了之后,我自然有办法收拾你这批胭脂烈马……”
王心的心头仿佛积郁了一口浓痰,再不吐出来就要背过去了。他拼命的酝酿着,积蓄着力气,然而这桎梏却是如此稳固,无论如何都冲不开。
正在他心中一片冰凉之时,忽然间觉得眉心一阵钻心的疼痛,最后猛然一声咳嗽,新鲜的空气开始涌入鼻息。
五脏六腑之中被这气息一滋润,久违的舒畅感在王心身上涌起。
他强撑着睁开眼睛,贪婪地喘了几口气,侧着身子吃力地对床榻前那男子道:“张志,骂我小杂种,你却把我爹当成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