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死者生前可有进食?”
西门庆摇摇头,回道
“并没有,我平素里做事都不亲自打理。
家里缺了一个仆人,就让人随意才买一个回来。
他昨日告了假,说不小心小腿在搬东西时划伤,听说武大的百宝堂里有各种宝药,就让他去那里买了一个什么云南买药,涂上,并吃了里面的一个小药丸,这中午才吃下,谁知道晚上竟然就死了。”
仵作看到了左腿的划伤,也知道是个新伤,但却明白这不是西门庆所说的自己划伤,正常划伤不会有这么齐的刀口,万宝堂的云南白药他也买过,知道那要完是保险子。
但自万宝堂这药卖了这么久,从未听说过有此种情况。至于药吃死人和毒死又完全是两个症状,这西门庆显然在撒谎。
他揣测到这事情恐怕有些复杂,却不敢多说什么。这西门庆不是自己能开罪的起的。他打定主意,一会只管把验尸报告一交,剩下的事情绝不参乎,置身事外。
他点点头,填完报告,让衙役抬了尸到县衙,自己也告辞回去,路上却突然被几个蒙面大汉拦了下来,团团围住。
“好汉饶命!”他见那些人已经拔出了雪亮的刀子,吓的赶紧跪下求饶道。
“该说的说,该做的做,明白吗?家里的老小要想活命,你就放聪明点。”那几个蒙面大汉中一个人冷峻的警告道。
仵作惊呆了,明白他们是为何而来。但也不敢说什么,只能是捣蒜样的点头。
那人也蹲了下来,要他按照自己所说的改了报告,他只能无奈的改了起来。那人看他改完,又丢了一包东西在地上,喝令到
“拿了滚吧,就按这意思呈交上去,谁问都不要改口。否则,你一家老小都要陪你不得好死。”
这仵作不敢不收,拿了那一包东西就赶紧拔腿就跑,一口气跑到家,才心咚咚的跳着打开那包东西看了看,竟然都是银子。看样子,至少有一百两!
西门庆在心里哀叹不已,自己结拜的这些兄弟果然都很像样子,他们也只能在街头惹点事情,和自己去花花场所帮助自己花点银子。
应伯爵其实也思考这个问题多时了,他们十人拜把子,其实九人都是靠西门庆吃饭。若西门庆倒了,这长期饭票可就没有了。
所以,西门庆眼下头疼的问题也正是他头疼的问题,今天接到西门庆邀请赴宴的帖子,他就清楚肯定还是这事。
他日思夜想,倒也真的有些法子。他开口先劝慰了西门庆一下
“大哥,这事我倒有办法。你先莫急。”西门庆和其他拜把兄弟都将目光放在了他这里。这些人论头脑,也仅有西门庆和应伯爵算是个人物。
“这事恐怕还得你给亲家去封信。”应伯爵胸有成竹的说道,他知道西门庆的亲家不是一般人,级别相当于现在的国防bu副部长。他要真插手这事,武大郎就是有九条命也不够用。
西门庆先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去信可以,自己家人当然会鼎力相助。可他毕竟在京城,也不能亲自下来抓人吧,再说也得有个合适的由头啊,然后只能层层压下来,最后还是要落到李知县那里。
真说起来,武大郎现在如日中天,正不好惹,我们也没像样的罪名安加给他啊。
咱们的事你又不是不清楚,李知县上次退了我银子明摆着就是不会帮我再收拾这武大郎。
所以,这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啊。”他叹气回应伯爵到。
“这罪名我已经想好了,每天从他那买药的人那么多。没人能证明谁去他那买过,谁没去他那买过。
卖别的商品还好说,可药不是一般东西啊。这要是出了问题,就是人命的问题。
我们只需要一个死人或者一个将死的人,这事就好办了。我们银子花到位,如果这个人正好又是你府上的或者跟你有关系。
你再给亲家一封家书,他们把这事再转交给李知县。
他再大的狗胆,和武大郎有什么勾结,也不敢保他啊。那提刑司也不是吃干饭的,他胡乱妄为,就让这提刑司收拾他李达天。知县不过七品吗。”应伯爵接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