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有说完,其中一个衙役终于怒了。
平日里他们唯唯诺诺也就罢了,现在,当着城中无数百姓,当着京城来的捕头,这家伙居然还如此嚣张骂他们。
让人如何能忍?
所以,便重重一个耳光抽过去。
另一个衙役也上得前来,啪啪啪开始掌嘴。
“大胆!”
随同王虎前来的十几个家丁惊怒不已,一个个涌上前去想要阻止。
结果,花小楼抽出腰间佩刀,刀光一挥,冲在最前面的那个倒霉家伙当即身首分家,鲜血狂喷……
如此残暴、血腥的场面,吓得一众家丁纷纷后退。
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真有人敢当面杀他们?
“本捕头说了,有谁敢闹事,先斩后奏,谁再是再敢闹腾,就和他一样的下场!”
血淋淋的事实摆在面前,王家的家丁终于明白,今天这件事恐怕真的严重了。
于是,便有人强行挤出人群,赶回去禀报。
而这个时候,刘县令的心里其实也是十分紧张的。
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看过这两个所谓京城来的捕头的相关公文,万一对方是假冒的呢?
不过,从气势上看,又不像是假冒的。
重要的是,他们并没有索取钱财之类,而是一心一意协助他办案。
所以,刘县令愿意相信他们是真的。
但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掌完嘴,王虎终于老实了。
他真的怕这个什么捕头一怒之下,把他也斩了,再多的钱又如何?再多的钱也救不回他的命。
“好了,继续审案。黄师爷,你刚才说这张婚约是假的,最多一个来月,你是怎么判断的?”
其实,刘县令一眼也能看出来,只是,现在是公开审理,自然要让大家弄明白,给大家一个信服的理由。
“回大人话,首先,这张纸一看就是新纸,不会超过一年的时间。”
“好,传冯掌柜。”
冯掌柜,是清风县唯一的一家造纸作坊掌柜,其家族造早在两百年前就开始兴建造纸作坊,在城里也有几间店铺。
百年老店,信誉有保证。
不久后,冯掌柜走上前来,拿着纸张透光看了看,然后回道:“以小人多年的经验,这张纸无论是色泽、纹路等等方面辨识,都是新纸。
而且小人可以肯定,这张纸出自我冯家,是年初出售的那批纸张……”
一众百姓一听冯掌柜所说,当即沸腾起来。
这一天,清风县可以说是万人空巷。
城中百姓纷纷涌向城西空地,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
大家都想看一看,刘县令今天是否敢于行使父母官的权利,给罗秀才、秀娥一个公道。
当然,这只是大家的一个美好心愿。
其实暗地里,大家都在为罗秀才和秀娥的悲催命运扼腕叹息,颇有一种兔死狐悲之感。
因为,这些年来,没有一个县令敢真正替百姓作主。
就算有,最终也没有好下场。
一众百姓,只能盼着奇迹出现……否则,他们将一生一世,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好了,今天,本官将公开审理王虎状告罗秀才、秀娥一案……”
王虎站在场中,一脸傲然。
罗秀才恭手而立,秀娥战战惊惊走到场中,跪了下来,满脸是泪,低声抽泣着。
“大胆王虎,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刘县令今天格外的霸气,竟然一拍惊堂木,冲着大刺刺站着的王虎怒喝。
这场喝,让王虎讶然。
“刘大人,你说什么?跪?我王虎从小到大,只跪天地、跪长辈,其他人等,还真没资格让我跪!”
此话一出口,四周百姓顿时一片哗然。
这简直是太狂妄了!
竟然当然顶撞县太爷,这不是当众拆台?
果然,刘县令听到这句话,气得脸色乌紫,浑身乱颤。
“呵呵,区区一个草民,谁给你的胆子?”
这时候,花小楼走了出来。
“照你这么说,见了皇帝你也不跪?”
王虎吓了一跳,他再狂,再傻,也知道这个问题不能胡乱回答。
眼珠一转,当即强词夺理道:“皇帝是天子,是天,我刚才说了,跪天!”
“好,皇帝是天,那王爷呢?皇后娘娘呢?知府大人呢?不是天吧?你也不跪?”
“你……”
“跪下!”
花小楼厉喝一声。
王虎还真的跪下了。
这倒不是他听话,而是不由自主。因为,花小楼的声音,有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力量。
刘县令不由暗叹:不愧是京城来的五品捕头,就是有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