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手捧着木箱的喇嘛,打开巷子从中取出一块毛巾,小心翼翼的从那雕像的额头、双眼依次擦拭,很块那铜盆中的水便浑浊一片,等他洗到那雕像的双手时,只见那雕像掐着手印的手指上,指甲都已经弯曲起来,小喇嘛轻轻的竟然便掰开了雕像的五指。
那中年喇嘛不知何时收起了经轮,右手上托着一个金钵,左手却是一支木槌,他口中的经文不绝,木槌在金钵中搅动,发出了悠长的“嗡嗡”之声,如此三遍,“扎西,是时候了。”忽然一阵灰尘飘落,那雕像的双眼,竟不可思议的睁开了一条缝。
中年喇嘛又敲了下金钵,浑厚辽远的金鸣声,仿佛充斥在天地之间,隐约中竟似有梵唱声响起,“扎西,三年三个月零三天,你该回来了……”就在中年喇嘛沙哑的声音中,旁边的一个小喇嘛,用一根布带蒙住了那雕像一般的双眼之上,“扎西,你入定三年,未见光和尘,雄鹰永远都会在高原上飞翔,扎西,你的心却该着落了。”
小喇嘛口中一边诵经般的说着,一边又从箱子里拿出了剪刀剃刀,剪去了那盘坐入定了三年之人的长发、胡须包括卷曲的指甲,另外两个小喇嘛则不断的用毛巾擦洗着那人身上的灰尘,片刻过后,那人便显出了他真实的面目来,是一个十七八岁左右,眉清目秀的少年。很难让人相信,这个入定一千多天刚刚醒来的人,竟是如此的年轻。
修炼当中,一般来说小定三天,中定七天,大定最长也是四十九天。一定三年多甚至是数十年的,不是没有,但大都是修为与功德极深的高功大德之人,他们有的是在参悟生死玄关,有的是神游天外,有的干脆就此舍弃了此生,直接登了果位。
而像这位名叫扎西的少年,十七八岁的年龄,在定境中一去就是三年多,即便是在神秘的密宗里,也是不多见的,若非是发了天大的宏愿,便是某位活佛的再世,只是这扎西已经十七八岁了,看来并不像是转世的灵童。
小喇嘛将扎西的身体舒缓开来,在他身体的关节处,抹了一层黄油油的药膏后,又在他的双肩、腰部以及膝盖等部位反复的按摩,才给扎西换上了一套干净的僧袍。扎西的神智虽然已经恢复醒来,但是三年里固定的双盘坐姿,却使他的身体机能微弱到了极点,所以小喇嘛只是在扎西干涸的嘴唇边,滴了几滴清水,便将身体先是僵硬无比,现在却又软的好似根面条般的扎西,小心的抬出了洞穴之外。
(俺不好意思求月票,所以对于俺的偶然的逃课行为,大家也不好意思怪罪吧!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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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的天空,纯净而高远。天际边有白云朵朵,在那神秘的天蓝下,似乎隐藏着来自远古的呼唤,仿佛让人的灵魂都迷失在其中,若然不是被净化,便会永远的穿行在这无穷无尽的虚空。天边云下,是一道道无边无际的青色或者黄色的山脉,广袤苍凉,更遥远处的山头上,有白雪皑皑,一股难以形容的悲凉荒漠的气息在天地之间弥漫。
这里是海拔超过了四千米的青藏高原北部,山脉由昆仑而起,连接冈底斯山与念青唐古拉山,有戈壁草原,有雪域秘境,既是传说中连接天界的昆仑仙境所在,也是最为神秘的藏密之地。
在几道时断时续,起伏不定的山坡中,竟然隐藏着一个不知名的湖泊。湖水是蓝色的,映着天上的白云,静静的仿佛是天幕倒垂。湖泊的形状随着山脉不一,很不规则,狭窄处便如条水沟般跨步而跃,宽阔处却是可以将那遥不可及的雪山顶倒映其中。湖泊的中央,偶有水波涟漪,碧蓝的湖面下,似乎随时都会有头怪兽探出头来。
呼啸而过的风中,隐约传来清脆的铃声。湖边有一片草地蔓延至半山坡上,一个年约七八岁的儿童,全身裹在一条灰黑色的毛毯之中,表情木然的看着草地上的羊群,在那已经露出黄色地表的石块中,啃着枯黄的细草。
随着一声清脆的鹰鸣,一道黑色的影子闪电般的划过长空,孩童无意识的抬头上望,只见一块石头从鹰爪中脱落,“砰”的一声,将一只羊砸得昏了过去。随即它展翅滑翔,冲向了羊群,抓起那只羊破空飞去。一块石头擦着那苍鹰,却落到了湖中,“可恶……”一名四十多岁的壮汉怒气冲冲的跑了过来,见那苍鹰已经飞远。便转过头斥责了那孩童几句。
那孩子似乎是习惯了壮汉的斥责,无所谓的抽了抽鼻子,忽然转头向着山坡下看去。清脆的铃声伴着同样清脆的马蹄声中,四骑人马缓缓的沿着湖边走了过来。
最前面的一匹马上。端坐着的是名中年喇嘛,微闭着双目,一张脸如岩石般的方正,手中的银质经轮极有规律的转动着。后面的三匹马,却是由三个小喇嘛依次牵着缰绳步行。其中的两匹马背上,驮了些毛毯衣物,另一匹马拖着的,则是一辆木板车。
那壮汉先是一怔,随即大喜狂奔了下去,不经意间脚下一拌,直直的滚了下去,他不管不顾的跳起身来,口中大叫着,匍匐在了马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