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溪上下打量了少女一番。少女看起来与庭山河一般年纪,其面清丽如玉,一对殷红枫叶坠在耳垂下微微摇摆,似春风拂秋叶;其身娉婷纤细,一袭淡紫道袍束身,似夏花浪漫;她的气息和她的肌肤一样如霜若雪,这份深寒的冷淡,仿佛可以硬深深把她与世界用冰层隔绝起来,遗世独立。
“反正今日之后就再无交集了。说一下又何妨。”庭山河转身望向她,笑容不减。
少女冷冷地盯着庭山河的眼睛,好像想从中挖出一丝伪装来。
但她最终还是放弃了。
少女作揖道:“在下澹台幽。”
“在下庭山河。”庭山河回礼道。
半晌庭溪没说话,少女不耐烦地问道:“你呢?”
庭溪原以为此二人相认自己无需掺和,如今澹台幽既已开口相问,他只得作揖道:“在下庭溪。”
“你这番来?”庭山河问。
“你可以问你的父亲去。”
“我猜得到你为何而来……但,亲口把你的意思告诉我,就那么难?”
“……”澹台幽无言片刻,道,“我想与你退婚,但这与你的修为无关。你……有什么想说的?”
“没什么。你我命运,本不该为他人所决。”
“……那祝你,觅得佳人,白头偕老。”说完,澹台幽转身离开。
庭溪无言良久,忽然问道:“大哥你……难过吗?”
“虽略有遗憾,但实无甚难过。”庭山河笑道。
“那愤怒呢?”
“人各有志,有何可怒。”
闻言,庭溪苦笑道:“我还以为你会像那话本一样,也存着三年后报仇雪耻的心思呢。”
“呵呵,这你就不懂大哥我了。那话本虽与吾经历相似,但世间奇遇不以人意为转移,我怎可能将前途寄于幻梦之上?澹台幽这样自立要强之女,又怎会如贤妻良母般拘于大丈夫之手?恐怕真遇上不世出的天才,她反觉此人碍她立功显才,宁自开天地也不愿与之为伍。”
“大哥所想,实为正道。只是……仅仅一面,你就能判断她的为人么?”
“她早有事迹传闻,综合评判一番,其实不难。别看你大哥修为不济,可这认人的功夫,我可不差。”
“这个,早有所感。”
庭山河轻笑一声,转身走入书房。庭溪无言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