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尔瓦有些惊慌,眼神游离,天灾看到她这般,便伸出手搓了搓她的头,笑着对老张说。
天灾从身上掏出了几枚金币,将上面的纹理悄悄抹去,递给了老张,老张拿起金币,放到嘴中轻咬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老张叹了一口气,挠着后脑勺苦笑了一声。
天灾和希尔瓦都点点头,天灾一边听老张头讲述东区地下城的概况,一边和刚才进行精神连接的结果仔细对照,通过这种方法,避免被人误导,这也是他的一个习惯,并不代表他不信任眼前这个普通的中年男人。据老张头说,东区地下城共有四个主要区域,西北部为物资中转筛检中心,西南部为中等生物实验研究中心,然后东边都是生活区,东北的有驻军把守的位置就是那些管理者的家属区,剩下的区域就是平民居住区,一般都是一些研究人员,或者是驻军的家属,再加上一些不能投放到地表的人造人类,作为普通劳动力使用,“地球”所使用的货币在这里可以流通,还有一些所谓的贵金属,除了平时不能见到管理者,不能出城外,大部分人都以自己的职业普普通通地生活着,即使永不见天日,至少也能生存下去,而且,这里由于在地下,所有人的生物钟基本都是紊乱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休息计划,所以城市中很多区域都是全天开放。
听完了老张头的叙述,天灾和希尔瓦便都被换上了平民的衣服,希尔瓦则用头巾将自己的蓝头发和尖耳朵裹了进去,这样一来,即使走出门,也就是普普通通的落选者,老张也是其中之一。老张头还说,他很羡慕那些能到地面上生活的人,听别人说,地面上高山大海,蓝天白云,这里有些人一生都不曾见到过,希尔瓦只是苦笑,没有回应,或者说,她听到老张的叙述后,心情也是十分复杂的,毕竟,地下可没有那些肆虐的生物武器,老张他们这些人所向往的自由,也是有代价的。
在老张的安排下,天灾和希尔瓦得到了一些通用货币,从店的后门离开,进入了街区,虽然仍然是繁华的街道,但希尔瓦却没提起什么兴致,跟着天灾走在后面,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天灾也没有再说什么,他们穿过稀稀拉拉的人群,向管理层的家属区附近行进。
希尔瓦低落的原因,不是自己身为人造生物的事实,而是,曾经她幻想过的,他们精灵族的造物主,应该光辉圣洁的神的形象,而不是由普普通通的人类,控制冰冷的机械设备所诞生的转基因胚胎。尽管她通过网络也了解过一些这方面的事,但人造人的事都是很久远的,至少要追溯到几百甚至上千年以前,现在的人们最多也就是推测,中等行星管理层对这方面的情报管制十分严格,没人想被无缘无故调查。“我从哪里来”这个亘古至今多少族人发出的疑问,今天算是得到了解答。她一百多年来所寻求的世界的真实……
天灾的发言打断了希尔瓦的思绪,她看到前面飞速行走着的普普通通的背影,追赶了上去,对她来说,神不是虚伪而又丑恶的存在,或许,只是简简单单的普通人,而她,以及她的世界,只不过是神在哪里留下的几行代码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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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头裁缝店打烊了,老张拉下店铺的卷帘门,熄灭了店内的大灯,走进了柜台内的房间,一个将帽衫的帽子戴上的背影坐在椅子上,老张头却全然无视,躺倒在床上,背对着帽衫人。
帽衫人站起身向门口走去,他只说了一句话。
老张沧桑的脸被泪水浸湿了,一个中年大叔的哭相想必也不是那么漂亮吧,老张哭着,嘴里还念叨着。
天灾和希尔瓦找到了商场高层的一家餐馆,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能看到对面家属区的全貌,虽然是家属区,但是外围却是铁丝网密布的墙,每隔几十米就是一个哨站,身穿黑色制服,手持霰弹枪的士兵在来回巡逻,不时还有装甲车驶过,防守的几乎是密不透风,天灾愁容满面,但希尔瓦却毫不顾忌的胡吃海塞……天灾看到希尔瓦猪一般的吃相,不由得叹了口气。
希尔瓦咧开带着饭粒的嘴,嘿嘿嘿地傻笑。
天灾望着窗外的家属区,面前的食物却一点没动,希尔瓦吃完了嘴里的饭菜,开口问。
希尔瓦还是十分困惑,但是嘴没有停下,比起天灾的碎言碎语,面前的食物更有冲击力……
吃过饭,在天灾的强烈要求下,两人绕着家属区外围的街道散步,希尔瓦幸福地捂着肚子,天灾看到她这样,满脸黑线。
希尔瓦瞬间涨红了脸,嫌弃地瞅了一眼天灾。
希尔瓦假装哭泣拉住了天灾的手臂,“难过”地说。
希尔瓦恢复了正常的表情,环顾了四周,右手捂住了连苦笑,左手拉着天灾的手臂继续走,天灾只是笑笑不说话,伪装成一对儿二傻子情侣还是挺有效果的,至少,那些守卫的士兵也都投来了“关怀”的视线,而不是警觉,两人散着步从正门经过,绕道左转,继续往北走,道路两侧的路灯延伸到路的尽头,这里散步的人更少了,大部分时间能看到的,也就只有守卫和巡逻的装甲车,两人就这样走到了家属区的东北角,再往前,就是金属的支撑板,和背后巨大的岩层,应该到头了,这里仍然有一个哨站,天灾冲着守卫打了个招呼,守卫看到他们,便示意他们离开,于是,二人转身向东行进,在稍远处一个路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可以看到哨所的样子。
希尔瓦闭上双眼,双手在胸前合十。
过了一会儿,希尔瓦睁开了眼睛,头凑到天灾的耳边,悄悄地说。
天灾笑着搓了搓希尔瓦的头,这简直就是转机。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便假装聊天,顺便监视着四周的情况,果不其然,巨大的爆炸声从小区的正门方向传来,伴随着人们的尖叫声,还有枪击声,混在了一起,希尔瓦睁开了眼睛,看着天灾。
引擎的加速声从东边传来,一辆白色面包车从两人前方飞驰而过,撞向了东北角的哨所,守卫因为冲击,趴在地上陷入了昏迷,车上下来了许多人,蒙面,拿着半自动步枪,其中一个人看到了天灾二人,带着几个人跑了过来。
天灾悄悄对希尔瓦说。
四个蒙面人围了上来,看到两个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路人,其中一个人开口了。
另一个人摇了摇头,放下了枪。
天灾和希尔瓦小心翼翼站起身,搀扶在一起,低着头向面包车走去,四名蒙面人拿枪跟在后面。两人手背后绑了起来,坐在了车后面,不一会儿,一个嘴被堵上的女人也被丢进车里,面包车发动了,那个身着睡衣的短黑发女子一开始还有些挣扎,旁边的蒙面人把刀在她脖子上蹭了蹭,老实了……黑发女子就坐在希尔瓦边上,双眼无神,像一条死去的咸鱼……
过了一会,蒙面人将三个人质的眼睛蒙上了,只能听到引擎和车子的晃动,天灾和希尔瓦都闭上眼,使用协议侦察,外人看起来,像是晕过去了一般。随着离枪击的声音越来越远,车子开始减速,最终停了下来。三人被带着走了很久,然后就是通向下方的台阶,走了有十层那么远后,金属门打开的声音传进了耳朵,三人走了进去,被人拿下了眼罩,一个身着银灰色西装,白色面具的男人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前面分开放了三把椅子,三盏昏暗的灯打在上面,十分诡异,蒙面的人们就把三人结结实实绑在椅子上,天灾在面向书桌左边,希尔瓦中间,黑发的女人在右边,尽管把嘴中的布取了下来,女人还是双眼无神,呆滞地低着头,天灾和希尔瓦此时才缓缓睁开眼,两人“惊恐”地打量着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