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眼里一句话像石子丢入无痕的湖底,实际却是轰烈的炮炸开山川,把人炸的七零八落。
姜洛堇蓦地转身,发现自己反应过激了,欲克制情绪,手上微微僵硬的动作却出卖了他,以及他迫切询问的眼神。
与此同时,另一侧的秦华道轻轻放下酒樽,目光游移至两人身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何时回的。”
“昨儿夜里,听说风尘仆仆赶回来的。”将军府常年无人居住,出现一个大活人也不难知道,何况皇上派人守着。
“他此刻在哪。”
说到这个,太监也觉得颇为神奇:“卯时就去了醉花楼,现在也未离开。”
姜洛堇闻言竟是狠狠破了脸,几乎咬牙切齿:“好啊你个沈淮!”
风尘仆仆赶去醉花楼!
醉花楼,那个曾经清高傲气到不染世俗的人,竟然也会去烟花巷柳那种俗不可耐的地方!他这些年到底都变成什么样了!
想着就甩袖起身,大步离去:“立刻备车!”
“这,皇上!皇上!……”
寿宴才举行到一半,这皇上怎么忽然满目怒颜离开了,百臣一下子面面相觑,纷纷离坐,纳闷出了何等大事。
就在上马车之际,秦华道竟一言不发也跟着上来,姜洛堇一时心里百味陈杂:“你听到了。”
“是,臣亦想见见他。”些许年了,他还是没什么变化,一袭白衣,一缕墨发,散发着世外高人的气质。
那件事,那个人,如同尘封的冰霜,积埋在他们心里。
哪怕一想起,都要冷彻心骨。
“罢了罢了,走吧。”他与她也算熟知。
皇帝寿辰,举国同庆,京城各街道张灯结彩,绚丽多姿,热闹非凡。
而在高楼的一墙之隔处,房间内黑暗死寂,白天与黑暗,欢乐与沉寂,形成鲜明对比。
不一会,门就被姜洛堇狠狠踹开,果不其然,那人正横躺在毛褥上,酩酊大醉的模样,破碎酒器洒落一地。
“沈淮!你起来!”姜洛堇惊恨他的变化,恨不得将他拉起来恶揍一顿!竟堕落至此!
秦华道走至窗牗边,将厚重的纱布系起,光线瞬间亮的刺眼。
沈淮手臂搭在眼上,微抿的唇表现他的不耐。
“出去。”
他的声线很冷,冷到人骨头里,寒到人心里,但姜洛堇风里雨里也过来了,哪会就此后退。
“起来。”
“出去。”他微微加重了语气
“朕命令你,起来!”
两人谁也不让谁,一时僵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