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炼气士的养气功夫不是白搭的，漫长的岁月，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老者很快就又重新调整好了思路，轻咳一声，准备回答苏岚的问题。

当然，在回答问题之前，老者也想过，像是苏岚这样的人，恐怕自己漫长的岁月中，也没有见过几个罢了。

“太子早亡，国家一片动荡。你以为龙脉消失之后，引来的反噬就是这么简单么？”老者冷冷一笑：“呵呵，如果真的这样的话，那么一切就太简单了。”

“龙脉因为一方水土而生，在成型之后，自然会护佑一方气运。不过，龙脉在加持一方水土的同时，也将自己和这片土地融为了一体。这样的话，一旦龙脉消失，那么，这片土地，在反噬之下，将会迅速的衰败下去。”

讲到这里，老者顿了顿，然后开口问道：“这样的话，会出现什么结果，你知道吗？”

“水土衰败的话。”苏岚想了想：“那，土地动荡不断，人间一片阴云？”

“不止如此。”老者继续说道：“水土，不仅仅指的是这一片地域的环境，你莫忘了，这整个大隋民族，可都是在这方水土的庇护之下成长起来的。一旦龙脉横死，那么它曾经庇护的，都会遭受反噬。龙脉存在时候，庇护的越认真，那么到时候，遭受的反噬就会越发严重。像是隋国的龙脉，消失之后，不出百年，恐怕天下第一的大隋民族，就会衰败的只剩寥寥几人了。”

说道这里，老者叹了口气：“这样的例子，曾经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在那隋国西部，现在的沙漠之地中，原本生活着多少子民，在当地龙脉的庇护之下一片祥和。只是那当地的城主，为了自己的利益各自争斗，而且为了修建寝陵大肆砍伐，到最后一不小心伤了龙脉，随后，短短几十年之间，当地城邦十不存一，接着更是黄沙漫天，将所有的城市都顷刻掩埋，这样的事情，可是真的发生过的。”

听到老者的话，苏岚挠了挠头，好像自己，一不小心又听到了一个大秘密。

中亚的城邦之国，在唐朝的时候还是十分繁华的，丝绸之路的存在，让那里一片欣欣向荣。

然而，在短短的百年时间之内，中亚古国忽然就从史书的记载上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了一个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名字。

这个问题，也已经困扰了历史学家许久了。

毕竟，按照城市的发展来说，如此繁华的地方，即使是衰败，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就彻底消失。

现在，听老者的说法，那是因为当地龙脉损伤的原因？

姚广孝之所以会不在乎功名利禄，他之所以会不将明成祖的赏赐放在眼中，他之所以，会让历史学家找不到他谋反的动机。

其实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姚广孝，早就已经超脱了这个层次。

如果姚广孝真的是面前这位老者的话，这个解释，就可以说通一切问题了。

身为炼气士，老者踏入人间，假借姚广孝之名加入朱棣麾下，为的，肯定是与自己师兄之间的比试。

这样一来，所谓的人世间的荣华富贵，就肯定不会被他放在眼中了。

但是，苏岚还有一件事不明白，他上下打量着老者，半响之后，这才疑惑的开口：“你的头发，到现在都没有长出来？”

“我之所以入世，那是因为”苏岚一开口，心中已经猜中他想要问什么的老者就立刻开口回答。

然而，话说到了一半，他这才反应过来，苏岚问的，和他自己心中所想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儿。

“我的头发，很重要吗？”老者虽然身体僵硬，已经无法做出表情，但是此时他的声音中，已经带上了无可奈何与哭笑不得。

“我只是好奇而已。”听到老者如此说，苏岚挠了挠头，然后看着老者的头部发呆。

现在，老者的头上，仍旧是一根头发也无。

虽然说儒释道三家，都是炼气士留下来的传承，而且，在经过千年演变，到了明朝的时候，已经弱化到几乎没有了任何的威力。

对于老者来说，这儒释道三家，无论哪家都没有任何区别。

不过，只是这样的话，老者到现在还留着一个光头，就有些让人不能理解了。

毕竟，在老者的记忆中，苏岚可是见过老者的师门兄弟，哪一个也都是留着发髻，和道士差不多的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