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要救。”周信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怎么可能见死不救。”

“但是——”达特的脸上露出了犹豫的表情，作为以前负责基地安全的人员，他对任何跟身份不明的人有关的事都比较敏感，但是看着周信的表情一脸坚决，他就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安排好了一切之后，周信又盯着屏幕上的画面看了很久，直到最后一块飞船碎片上的火光彻底熄灭了之后，他长叹了一口气，“希望碎片当中还存在着值得调查的线索吧，要是能够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就更好了。”他自言自语道，这时候屏幕上仅剩下微弱的星光了，周信楞了几秒钟，然后关闭了大屏幕上的画面。

“你们说这究竟是意外还是人祸？”在座位上坐了很久，周信还是忍不住问了一个问题，然后他摇了摇头，自我安慰道，“应该是意外吧，那个船队里所有的人，不说多也应该有几万吧，这么多人不分身份就直接被杀掉了？这真的是一个高等文明做出来的事吗？”直到现在他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不分身份倒是不致于吧。”达特若有所思地回答道，“照理来说，想要前往太空建筑的话，不管是为了安全考虑还是控制人数，简单的身份登记还是必要的，这对地面的人而言，依靠这些信息想要辨别出所有人的身份还是很简单的。”

“那他们还这样无差别地发动攻击？”周信感到难以理解，“难道他们就不怕伤及无辜吗？”

“谁知道呢？”达特耸了耸肩，“或许该跑的人早就在之前就跑了吧。”接着他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有一点我倒是觉得很奇怪，你说在攻击开始之前为什么它们就任由飞船逃跑而没有对任何一艘逃离的飞船发动进攻？但是在发动攻击之后它们的态度又截然相反了呢？”

“鬼知道。”周信的表情有点无奈，“自始至终，那些飞行器的行动我都觉得很奇怪，前后的态度完全不一样，而且还充满着各种矛盾。”接着，他干脆放弃了思考，“算了，想不通就不用想了，希望探测器能够找到一点线索吧。”

“我看这很难。”达特再一次泼了一盆冷水，“从刚刚那些飞行器把大块的飞船残骸彻底破坏成碎片的行为来看，我觉得他们就是不想给其他人留下任何线索。”

在达特说完之后，周信的脸色变得更差了，显然他也觉得达特说的有道理，他只好无奈地回了一句：“那就只能希望那些飞行器有遗漏的地方了。”

“舰长哥哥，虽然那些飞船基本上都变成了碎片，但是其实我们能够找到生还者的概率还是很大的。”阿特拉斯安慰道，“刚刚人家就亲眼看到有不少的救生舱完整地保存了下来，等一会探测器到了飞船残骸的区域之后，人家会让它们顺着之前看到的救生舱的脱离路线寻找的。”

听了阿特拉斯的话，周信的心情终于好了不少，然后他吩咐道：“那探测器的行动速度就要加快了，我们现在不知道那些救生舱到底能够运行多久，要是因为我们的行动速度缓慢而导致原本可以存活下来的人死亡的话，那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放心吧，交给我啦。”阿特拉斯自信地说道，说完这句话之后，她提起了另外一件事，“舰长哥哥，之前发现的那本日记人家已经翻译好了，你想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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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周信问出问题之后的不久，监视船队的飞行器就对周信的话做出了回应。

毫无预兆之下，在船队周围巡逻的飞行器再一次打破了暂时的平静。

“天哪！那些飞行器发动攻击了。”在飞行器开始行动之后，阿特拉斯第一个发现了。

一开始，周信以为又是哪艘不开眼的飞船又试图冲过飞行器的封锁线，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切让指挥舱中包括周信在内的所有人都震惊了。

就在阿特拉斯惊叫之后没多久，屏幕的一角在一瞬之间爆发出明亮的光芒，这光芒让指挥舱内都亮了不少，原本一些低下头不再关注大屏幕上的人也重新被这道光芒吸引了，当他们抬起头来，就看到了大屏幕上发生的惊人一幕。

耀眼的光芒来自于整个船队所在的地方，就在刚刚，整个船队发生了连锁爆炸，爆炸的光芒照亮了附近一整片区域。直到现在，爆炸还在船队内持续不断地发生着，就像一场盛大的烟火晚会一般，过了这么久，明亮的光芒还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

“这、这是怎么回事？”周信一脸茫然的看着屏幕上发生的一切，下意识问道。

“是飞行器，这是飞行器发动的进攻。”阿特拉斯带着难以置信的口气回答道，“天哪，它们想要炸毁整个船队吗？”

其他人都呆呆地看着屏幕上发生的场景，所有人的脸上都是一副惊讶的神情，指挥舱内顿时一片寂静。这种气氛持续了一分多钟，屏幕上的爆炸仍在持续着，甚至还有着愈演愈烈的趋势，同时，爆炸还在向船队中心蔓延。而且，过了这么久，飞行器仍然没有停止进攻的迹象，看上去是想要把携带的所有弹药打光似的。而作为船队这一方，似乎所有的飞船都是民用的，众人都没有看到他们哪怕有一丝的反抗迹象，他们只能被动地承受着飞行器的怒火。

这时候，周信不由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快去救——”他喊了一半，接着反应了过来，这件事的双方都跟自己没有关系，飞船现在也不适合暴露自己，而且，这种情况单单就靠旅行者号一艘飞船是无法救援的了，于是他的脸色颓丧了下来，就在一瞬间，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他无力地坐了下来。

“别想了，我们怎么去救，而且这是这个文明自己内部的事，我们去干涉他们做什么。”达特的脸上虽然也很震惊，但是他听了周信的半句话之后还是冷静地回答道。

“我明白。”周信颓然地说道，“但是看着这么多人，而且大部分可能还是平民——”他说不下去了，沉默了一会，周信突然激动了起来，“飞行器为什么要攻击飞船，难道船队里面就没有无辜的人了吗？！屠杀！这是赤裸裸的屠杀！”他再一次激动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知道原因了又有什么用。”达特叹了一口气，“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已经无法挽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