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的ssr!
天!啦!噜!
在心里狠狠刷屏刷了密密麻麻好几页,傅小昨才好歹从魂飞天外的状态里回过神来,连忙趁着这股热血上脑还没怂下去的劲头,蹭蹭蹭朝着那道身影冲过去,生怕对方下一秒就会拔腿跑走了。
等到终于喘着气站定在对方面前,傅小昨整个人目光blgblg,神情期期艾艾,嘴里吭哧吭哧:“您、您好!不好意思打扰了!那个,能否冒昧问一下,您是——?”
从她盯着他发呆、突然吼出一嗓子、以及风风火火冲到他跟前,这整个过程里,郎中先生都始终如一地维持着全然面无表情的姿态。这时听到她的问话,他才终于正眼打量起身前这名让自己坐着都需要俯视的女孩。看清她毫不掩饰激动得双颊都红扑扑的神情,冷色作底的细长眼中也依旧不生半点波澜。
在傅小昨全然巴巴满分热切的眼神里,随着对方仿佛放慢了一倍速的启唇动作,低沉磁性的嗓音才终于缓缓响在她的耳际。
“只是,一个,普通卖药的,哦。”
——深深浅浅,晕晕点点。
“哈哈哈……这位就是之前的犬神,”她顿时有些讪讪的干笑,连忙伸手把那个二货拉过来些,一边努力转移受害者的注意力:“呃、事实上,后来我又捡了一只猫,现在还多了只老鼠,就——”她想了半天,最后毫无信服力地干巴巴补充道,“——特别和谐友爱。”
卖药郎淡冷的眸光从自己的右肩上移开,语气毫无起伏地评价道:“很有趣。”
“……很荣幸。”傅小昨暗暗撇了撇嘴,小声嘀咕:“居然能让你都觉得有趣了。”
——
“衣服全都湿了,赶紧换一件。身上有没有受伤啊?”傅小昨不放心地上下看他,深底衣料湿透为墨色,看不出有血迹的存在。
犬神摇了摇头:“没有。那些东西并没什么攻击性,只是数量多,所以花的时间久了点。”
这是都解决掉了的意思?
“等会儿有空再细说。我们现在是在别人的船上,多亏刚刚那位药郎先生帮忙才上来的,所以之后也都小心点,不要给他惹麻烦,知道吗?”见一猫一狗都老老实实点头,她探身向房间外面:“药郎先生,这里的衣服,我拿两件给他们俩穿了哦。”
等了一秒钟,自动将沉默理解为默许,傅小昨缩回头,十分效率地给两只挑了套勉强合身的衣物。
这虽然是为卖药郎准备的房间,柜里的衣式却是男女各有,大概是客房本身的标准配置。
不过,这份标准配置里,貌似没有将小孩子入住的可能考虑在内,于是傅小昨自己没有找到能换的衣服。她身量太小,哪怕眼下穿着九命猫的衣服都显得松松塌塌。原本装有换洗衣裳的包裹,也在跑路过程中丢落了。
至于铁鼠,他的小光头太过突兀显眼,傅小昨担心很难跟别人解释,询问过后,小和尚自己也不愿意脱下僧袍,于是便继续让他窝在荷包里了。
——
“我们必须要去跟那个什么王子见面嘛,难道就不能一直躲在房间里,不出去吗?”跟在卖药郎后面,傅小昨小心翼翼地道。
“身为客宾却不见主,你想要怎么解释呢?”
道理她都懂,问题是——
“这是二王子的私人出行,除了船长水手,船上的护卫武士只有寥寥,都是王子近侍。”沉凉话音连同步伐一般的不急不缓,“这些人长居宫内,对于京都要抓什么通缉犯不会有过多关注。而且——”
说到这里,卖药郎脚下未停,只微微转动眼珠扫了她一眼:“我告诉过你,如今既已开船,你的身份被发现也无妨。”
傅小昨想起他说过,这艘船上的人都快要没命——先不论真假,可是万一被认出,她难道就真顶着通缉犯的身份,放宽心态跟大家自如相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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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到底是不是妖怪犬神啊?”
“……”
“……好吧,或者我该问,你听不听得懂我说话?”
“……”
跟一只剩半条命的狗搭讪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傅小昨现身说法表示,一个字,尬。
瞧了瞧身周,她忍不住放弃地一捂脸,整个人蔫哒哒地靠坐在墙角,默默埋头在膝间。
她就说,凭她这种玩个游戏都能穿越到异世界的人品,怎么可能好运到第一天就能准确中大奖?
现在这情况看来,几乎可以肯定此“犬神”非彼犬神了。
——
“哦?”对方应声间连头也未抬,曼声轻语里也是没当真的敷衍。
傅小昨瞅不准她的意思,尝试着继续努力:“它受伤很严重……请找个大夫来看一看吧。可能塚田少爷贵人事忙,一时忘了这边,若是半月之后犬神没能如常上斗场,你也不好交待的,不是吗?”
妇人——傅小昨听别人喊她及川姐,却不知道全名——听了,若有所思状点点头,不吝夸道:“真聪明。”
然后呢?傅小昨捏捏爪:“所以……?”
名唤及川的鸨姐看她憋得辛苦,好意提醒她:“所以,你有钱吗?”
“嘎?”
“想要给那只狗请医买药,不是不行,只这医药费你想让谁付?塚田大公子一日没发话下来,我花出去的银子可就一日没处报销,弊多利少的风险买卖,姐姐我是不干的。至于你自己,若是有钱也不致在昨日答应留我楼里;说是将这副身子卖予了我,但按我们的契约规定,这份钱得于你在这儿呆满一月才会给你;而且初来乍到的,我也还没让你出台接过客——总之,想必现下你口袋里头依旧是空无一文——呐,我的傻妹妹,你哪来的闲钱要给一只就剩半口气的死狗请大夫哟?”
傅小昨顿时愣了愣,无故穿越异世至今,接连被此处各种清奇的世界观震慑,她的确还没考虑过这么现实的问题,当下第一个念头就是去向自己的“金手指”求助:“月先生,你有钱咩?”
……沉默。
半晌,及川就见跟前的孩子涨红了脸,不好意思地吭哧吭哧挤话道:“呃,那个,您、您能不能,先借我点钱啊?”
——
及川笑眯眯地弹了弹指间的纸据,看看女孩面上郁闷的神色,面如春风地安慰道:“妹妹且放心,就凭你这粉雕玉琢的长相,只要待及能上台的日子,不出几天就能被客人打赏到手软,要还上这么小份子的额数还不是绰绰有余?”
傅小昨的确很失意,她反省了一下自身的情况——穿越过来啥事儿还没干成,第一天先把自己卖了身,第二天又向别人借了款,这么凄惨的嘛?
不过借据都签下了,再纠结这些已是无果,她深吸一口气先把这些念头压下,攥紧了刚刚到手的银子:“那现在,能不能请你帮忙请一位大夫过来了?”
及川看着面前孩子一派耿直的目光,心里不由轻轻叹息了声——自身尚且难保,怎么还有闲情照顾一只半死不活的狗呢,只是想做的事情就不带顾虑地来做的话,还真不愧是天真烂漫、或者说是幼稚无知的年纪——她也不确定是否是怀里那份捂热不久的卖身契在作祟,只是看着这孩子清透干净的眼神,一贯看多浮世的心底竟难得地生出一丝悯意,于是耐下心给人解释着劝了几句。
“花名町这么个小地方,可还没听说过有专门给畜生治病的大夫。你要真有这份心的话,去买点外敷的伤药便是了。做到这个份上,就算到时那老狗真的没能挨过去,塚田少爷那儿,我们也是有说辞的。”说着她想到什么,顺口补充道:“说到买药,昨夜正好有个郎中住进了楼里,我看他背着的药箱分量不小,普通敷外伤的草药总该是有的,你不如就去找他买一些,省得出门再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