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不对吗?
居然还搞不定吗?傅小昨轻轻叹了声气,费力地抬起双手,在下巴上托成花朵的样子,乌黑的眼里诚恳乖巧地看住他:“乖嘛,原谅我吧,我错啦,犬神,哥哥——”
暴击
——主人永远都是对的。
——
成功说服犬神给隔壁的两只松了绑,傅小昨就把他赶回房间睡觉去了——拿膝盖想也知道,她晕了多少天,这个家伙肯定就是不眠不休守了多少天。
保暖思宣教,她接着投入到对九命猫小姐的思想工作中,语重心长:“既然以后要一起生活,你们总得搞好关系嘛,不要张口闭口叫人家什么蠢狗,你试着喊他哥哥看看,他会很高兴呢。”
少女张扬的眉眼间满满的不服气:“他不是也叫我废物吗?”
——那还不是因为你给他留下的初始印象实在太差了嘛。
面对这只倔得要死的臭屁猫,傅小昨只好放软语气:“英明神武的九命猫大人,给个面子嘛。我不是非得要求你们多么相亲相爱,只是不要每次一看到对方就没有好脸色……要和谐相处啊。”
少女继续抱着手臂,翻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哼。”
傅小昨面无表情地看了她半晌,默默嚼碎了嘴里最后一口糖块,沉思良久,最后满眼失意地低下头:“说起来,你其实讨厌的是我吧?”
“——喵!?”实体演绎了“被踩了尾巴的猫”是什么样子的,少女瞪大了猫眼,一脸的“你无理取闹!”
傅小昨径自捧着胸口:“说什么把我视为你的所有物,结果连这么点小事都不肯为我做……自己偷偷抢到了那么有趣的猫车,也没想着拿过来给我看一眼,不是吗?”说到最后似乎伤心到了一个境界,微微哽咽着抽了抽鼻子。
向来嚣张高傲的少女,短短几秒钟里便满脸通红,努力思索了半天反驳的话语,仍是张口结舌坐立不安,最后瞄到床上的女孩抹眼睛的动作,终于脖子一梗叫道:“本、本喵以后不骂他就是了!”
再瞄一眼:“不找他打架就是了!”
又瞄一眼:“不扔他的剑就是了!”
最后瞄一眼,垂头丧气:“不往他门口洒油,不朝他鞋里扔虫子,不把他的饭倒掉一半,不给他的剑上抹水……就是了喵……”
傅小昨:“……”
——原来你还干过这种事情吗?
无意间把自己的案底掏了个精光,九命猫小姐最后耷拉着耳朵出了房门。
眼看思想工作接连获得显著成果,傅小昨意犹未尽地,还想把新成员铁鼠先生也叫过来交流一番,奈何被告知对方正枕着一地的金币睡得口水直流,只好作罢。
——
隔壁房间,躺在床上默默听完全程的少年,确定那边重新归于安静,终于乖乖闭上眼睛。但几秒钟后很快又睁了开,似乎回想起什么,无一丝睡意的清亮眸中有些恍惚的神色。
其实,他不是喜欢被喊哥哥,只是——
其实,如果是主人,就算叫蠢狗也——
想象了一下那种画面感,他很快速地用力喘出一口气,埋头抵在枕下冰冷的刀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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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轻飘飘的,连带着意识都变得很迟钝,过了老半天她才反应过来,是月先生在讲话。
“啊,月先生……话说,这个世界里的鬼火……怎么扣得这么智能啊……”
——居然是全自动的你敢信……她当时才不过对着一地的钱发了会儿呆,整个妖就莫名其妙地残血了。
懒得去计算在铁鼠默默放了八次大招以后,自己还剩下多少血条,清醒过来的傅小昨内心只剩下一个想法——是时候找个奶了——没有奶妈这日子没法过了!
“所以,如果还想保住你的小命,以后除了签订契约以外,不要把你的血的秘密,再透露给其他妖怪。”
……契约?
她思维迟滞了好一会儿,才理解到他的话:“呃……所以,你要我跟找到的妖怪签订契约,方法其实就是——”
就是让他们氪她的血吗……
要不是现在眼皮沉沉睁不开,傅小昨很想甩出一个“你特么在逗我”的白眼。
“——那这样说来,我已经签了好几个了吧?”
“铁鼠。九命猫。犬神。”
听对方列举出名单,傅小昨也跟着默默回想了一番:铁鼠没毛病,九命猫算是用她的血恢复了被动,而犬神——
“犬神不是没有用过心剑乱舞吗?”
据犬神自己所说,它当时被抓是由于被“贴了奇怪的符咒”,之后在刑场上则是突然恢复了力气,这才得以带她逃出来——她当时虽然大喊着让他用“心剑乱舞”,但心剑乱舞会对全体敌人都造成伤害,而她印象中,彼时在场人众分明没有一个受伤——因而,她一直以来都是默认犬神没有放过大招的。
事后想来,她将其归咎于卖药郎偷偷帮了忙——毕竟,在他们之后的逃跑过程中,还碰到过他。
“他当时妖力被缚,用你的血冲破了束缚,这才恢复的力气。”
原来如此……所以当时她其实也是耗了血的,只是量比较少,自己没有察觉到,是这个意思吗?
不过——
妖力被缚?
想到这里,傅小昨突然产生了一种莫名熟悉的即视感。但她还来不及去仔细思考,另一个念头又紧接着冒了上来——
“卖药郎不算吗?”
“不算,他没有和你签订契约。”
——说得也是。
当时在揽幸楼,她一门心思只顾着救犬神还有解决那个柜子的问题,根本没有花时间考虑过让卖药郎试着放大招——
唉?不对呀……
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傅小昨隐约觉得自己漏过了什么很关键的信息,但她现在整个人依然晕乎乎的,脑袋里压根理不清头绪,眼睛尚且紧紧闭着,眉头就已不由皱了起来。
“……主人?主人,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