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她化作厉鬼的过程中，也伤了不少性命，但……这何尝不是曾经这个村庄的人作的孽呢？

世上无辜之人数之不清，余悦不是救世主，不可能每个都拯救，可遇上了，能帮一把是一把吧。

但其实她也没有这么伟大的，她也有得到信仰值的回报，所以，余悦从没把自己定义成什么救世主，那样，不过是给自己加个枷锁。

在乳白色的灵力进入河面后，本平静若死水的河面忽而剧烈翻滚起来。

啪

从河面升起一只水流凝聚的怪物，对着余悦张牙舞爪，企图吓走她。

余悦桃花眸划过淡淡笑意，她想的不错，即便化为厉鬼了，韵儿也没有真正变得丧心病狂，否则，整个村庄的人早就被吞噬得一干二净了，哪里还能等到军队的营救？

就如此时，她只是在吓唬自己，也不是出手伤她。

只是想来是因为红衣女水鬼是十大厉鬼之一，韵儿她没办法控制自己强大的阴气鬼气，在她彻底变成厉鬼时，整个村庄才会被她的鬼气所笼罩，从而引来其他鬼祟。

余悦笛声未停歇，依旧轻扬，水怪见余悦不理它，似乎很是生气，拍着河面，溅起很多水波，似乎在装狠想要将她吓走。

颜昕挥袖，水波还未接近余悦便退了回去。

看着颜昕，水怪似乎有些害怕，蹭蹭地退了几步，后好似觉得自己甚丢人，又前进了几步，张开大嘴，应和着水波啪啪的声音，叫板着颜昕。

然而很久，见着余悦和颜昕都似乎不怕它，水怪好像有点颓废了，缓缓退回去河面，它老人家生气了，不想管尔等这些凡人了。

“东方，”颜昕看向东方九卿。

“沈姑娘，”东方九卿将一个盒子拿给余悦。

余悦接过，走向院子的石桌前，取出几只纸鹤，旋开盒子，用簪子取出一点井中的土壤，涂在纸鹤上。

其实十有八九韵儿的骨骸就在大河中，但余悦还是想确定一下。

“摄政王，跟着纸鹤走，就能确定韵儿的骨骸所在地了。”

“好，”颜昕微微颔首，随着余悦一起出了宅子。

吴炀本来还想说什么，但是想起东方九卿的话，他还是沉默了。

臣子便该有臣子的本分！

……

果然纸鹤停留在了河面上，化为点点光华，验证了余悦和颜昕的猜测。

因着日落，河面突然积聚浓郁到散不开的鬼气，阴风阵阵，让余悦的衣摆剧烈飘动着，明明还是盛夏时节的天气，却冷得有些刺骨。

余悦将被吹乱的发丝拨到耳后，眸光悠远地看着河面。

“给我七天时间，我想试一试？”余悦忽而转眸看向颜昕，无头无尾地说了这样一句话。

颜昕微怔一下，旋即温和颔首，笑着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