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曲的脸庞。
紧皱的眉头。
发红的眼眶。
磨动的牙齿。
无一不显示这些受训见习猎手,似乎已经开始在污染者梦境世界里遇上了不小麻烦。
如此异常,令旁观的见习猎手们再度不安起来。
虽说他们没机会亲眼全程见识过几名猎手入梦后表现,但三十名受训同伴如此强烈的反应,也足以让他们可以判定出,这三十名同伴眼下在污染者梦境世界里的遭遇,恐怕不仅不美妙,而且很糟糕。
否则他们不可能大部分表现得如此痛苦。
当然,整个寂静无比的旁观过程,也有少数人全程保持了极度冷静。
这少数人中绝大部分,为没有跟随见习猎手入梦训练的教员。
但显然,秦古也属于这一批特殊群体中一员。
倒不是说他与教员们一样,见多不怪,而是这三十个年青见习猎手在他眼里,跟他原本就不熟。
为不熟者忧心忡忡?
好吧。
他压根就不属于会替他人担心的一类人。
时间在寂静中一分一秒流逝。
半小时之后。
呼。
大部分旁观见习猎手终于从极度紧张与不安的情绪中解脱出来,并在相差不多的时间段内,不约而同长长舒了口气。
导致他们如此表现的理由很简单。
透明空间内,独自面对污染者进行情绪控制训练的见习猎手,大部分经历了最初极度异常状态后,渐渐开始恢复平静。
半小时,这一时间段如同一个分水岭。
在透明空间里受训的见习猎手大部分平静了二三分钟后。
罕见于一个地方老实呆了这么长时间的风剑,再也克制不住原本跳脱个性。
悄悄凑至秦古身侧。
小声的神神叨叨嘀咕。
“古哥,我看这情绪控制训练也没多恐怖嘛,十有八九是教员大人他们怕我们不严肃对待,才想方设法找出借口来吓唬我们。”
“证据是,你看,三十名见习猎手进入训练,眼下几乎有一大半都已渡过最艰难时期,距成功完成第一轮训练顶多只有一步之遥。”
“他们都能成功,我们也没理由不成功。”
秦古似笑非笑扭头瞟了他一眼。
还未来得及张嘴。
“闭上你的臭嘴,人渣,你若敢再多说一个字,看我不徒手撕烂你这张破嘴!”
陡然一道充满暴虐的骂声,就在风剑身后,如春雷般炸开。
“大人,我怕进入梦境后,以我现有实力,根本走不出其复杂记忆之门的走廊。”
“呵呵,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这一点也无需担忧,你在打入针剂后,进入其记忆世界里,只需用本能行事,绝对就能轻松找到通向其梦境深处的最准确途径,即便是我,也不一定有你现在拥有的寻路能力,再说了,不是还有我吗,你若走错路,当我是摆设,不会将你拽住,重新拉回正确途径,如此磨蹭,你到底是不相信你自个,还是不信任教员我的能力?”
“我没有不相信你,真的。”
“我管你是蒸的还是煮的,再给你一分钟时间,时间一到,你若还不主动乖乖进入其梦境,我就立刻宣布并决定,取消你的训练资格,直接驱逐出二区见习猎手分部。”
“哇……”
一个透明空间内。
一名年青见习猎手与其一对一辅助进行训练的教员耗上了。
准确来说。
是教员在不停地催促。
见习猎手在不停地推诿。
一个想让另一个早点进入污染者梦境。
一个却想让另一个同意他晚一点,再晚一点,最好永远也不要进入污染者梦境。
两个人就撑起了一出精彩大戏。
大戏热闹得很快就将未训练者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过去。
一个恐慌得已哭。
一个不爽得想要揍人,虽说还未揍,可语气已恶劣至一定境界。
越往后,两人表现就越糟糕。
一点不像是见习猎手与教员这种高大上的从业者,反倒更像是在市井街头扯皮斗狠的小混混。
这一幕导致旁观的一群见习猎手个个呆若木鸡。
满眼不可置信。
似乎集体陷入怀疑人生,怀疑世界的怪圈中。
大猩猩教员老脸漆黑。
胳膊上肌肉一鼓一鼓。
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暴起伤人。
秦古看到这一幕。
低头窃笑不已。
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幸亏没有闲杂人等围观。
否则二区见习猎手分部的脸,铁定丢到姥姥家。
不过错有错着。
如此一闹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
瞧瞧。
原本陷入更深不安与紧张情绪里的大部分见习猎手,因为这一出闹剧,现在都来不及紧张或不安了。
事实证明,闹剧总有终结时,胳膊也肯定扭不过大腿。
面对有极大可能被直接驱逐出见习猎手分部的严重后果,尽管犹豫到爆,那名见习猎手最终还是委委屈屈地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