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脚站在边缘。

连脚尖都露于边缘之外。

十几米的垂直距离，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

之前一度不愿直面的东西，这一次主动无比的首次直面。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秦古注视着下方人来人往街道的复杂眼神，逐渐地变得平静，最终从平静演化为冰冷。

就在他一动不动。

整个人心神似乎已完全被下方街道的一切吸引走之际。

身后。

第二人格叶荷与龙恩清的低声对话，毫无顾忌在其身后十余米远位置悄然响起。

“静静？”

“你也不用问我静静是谁，因为我也不认识，不过既然他愿意去想，就让他好好去想，只要不影响接下来的研究行动就好。”

“恩清，别转移话题，不管如何，我都觉得你之前与他之间的互动，有几分不正常。”

“不正常吗？那就对了，我也是个人，如果一直都很正常，岂不是会更奇怪？”

“算了，若论言语能力我从来也未曾赢过你，以前是这样，恐怕以后也会是这样，但我有一点想不明白，他胡闹，你何必也跟着他一起胡闹，在研究中杀死一个已被关押的有价值污染者，哪怕是污染兽，影响可没你嘴里说得那么轻描淡写。”

“或许是，但我也不认为会严重到哪里去，以这样一种对我而言不痛不痒的后果，去换取一名助理的成长与感激，其实很划算呢，再说了，最重要的是，即便他现在信誓旦旦，一副指天发誓的严肃模样，我也并不认为，他就真有实力，能将这只墨蜥以一人之力彻底于这一梦境中斩杀。”

“最后一点我赞成，呵呵，说不定到最后，他还是得呼天抢地求我俩救命来着，虽说他也早已开始凝结源识，可其源识的凝结颇有几分古怪，源力并不像正常凝结者那么庞大，就已经开启凝结之路，也就是说，与拥有庞大源力的正常凝结者相比，无论是底蕴还是经验，悬殊恐怕都不是那么轻松就能抹平的。”

“确实！”

“恩清，如果这只墨蜥真的向他发动攻击，据你推测，他能坚持多长时间才向我们求救？”

“我想想，至多半小时左右吧。”

“恩清啊，不要因为关系比较熟悉与亲近，就在判断中加入大量个人情绪因素，我觉得是十分钟，倘若这只墨蜥发动疯狂攻击，他顶多只能独自坚持十分钟，说不定还有可能更短一些！”

……

秦古依旧站于原地一动不动。

可隐身状态中的他。

整张年青脸庞悄然伴随着两女于其身后的对话内容，开始跳起了舞。

“若不是它，我又怎么会重见这一偏僻小镇，并重新面对这么多即便是做梦，也不想再梦到的人。”

“若不是它，我现在绝对活得很愉快，至少不用于十几分钟后，就不得不成为一只研究用小白鼠。”

“这么多理由加在一起，还不算是新恨？”

越说越有理。

说到最后，秦古即便是在隐身状态，所站区域也如同有一股无形火焰开始喷涌。

第二人格叶荷冰冷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淡淡惊愕。

显然，秦古给出的理由很多。

但听入她耳里，压根不觉得这种鸡毛蒜皮的事，也能超过新恨的最低成立标准线。

就在同一时刻。

龙恩清比她快了一步，抢先回应其滔滔不绝的抱怨。

“好！”

“我答应了。”

“如果在你隐身状态解除十分钟后，这只墨蜥在梦境中突然冲你，或是冲你身边的其他人发动攻击，只要你有能力杀得了它，那么你就大可以放手去做。”

秦古眼珠一瞪。

本以为这种不讲道理的请求，百分之八十不会被答应。

没想到幸福来得如此突然。

瞬间，眼中冰冷与恨意如潮水般减弱，只留下满满喜悦。

“恩清！”

带着三分莫名焦躁，第二人格叶荷加重了几分语气的高声呼喊。

“没事的。”

不等她将想说内容说出哪怕一丝半点，龙恩清眉梢轻轻一扬，淡然而笃定的以三个字，将其后面的说辞完全打断。

顿了顿。

淡漠再道。

“不就是一只特殊墨蜥吗？”

“相信以我九星猎手的身份，一年偶尔于研究中不小心弄死四五个，也不会有任何一个人，因此来找我麻烦。”

第二人格叶荷有几分隐约不甘的噤声了。

秦古眼珠圆瞪地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