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倒在地的审神者被药研二次抱去了卧室。
大概是因为有上次的经验,药研这次做的格外的顺手,不,也可能是审神者身上只穿了一件纯白的襦絆当成睡衣,比上次的一身破损军服好处理多了。
身体冰冷,但是还有呼吸。额头略烫,有风寒的迹象。
将室内空调打开,暖风,温度打高。
脱下睡衣,衣服上的血迹因为白色,而显得异常显眼,绷带上也有血液浸出的痕迹,并且因为运动过后而有些散乱。
药研觉得有点儿奇怪,审神者当时就不觉得疼么?
审神者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很多,但最严重是胸口的那处贯穿伤,那处贯穿伤曾经击碎了审神者的心脏。能让刀剑男士复活的御守·极,却仅仅只保住了审神者心脏的恢复,就没什么力量修复其他伤口了。
所以那处贯穿伤仍旧被保留了下来,仅仅只有心脏勉强恢复完全了。
不仅如此,因为御守的全力都在修复实体的心脏上了,身上的其他伤口并没有得到治疗,审神者的身体不同于刀剑无法快速愈合,以至于哪怕已经过了好几天了,苍的身上依旧有着大大小小的初步愈合的伤口。
而这些伤口在跑动过程中,不可能不向审神者的身体发出警告,也就是疼痛。
所以,审神者就没有因为疼痛,意识到自己身上的伤势么?
尽管做过了处理,并且也已经喂下了应急的药物。但是审神者的低烧出乎药研的预料,迅速发展成了高烧不对。
皱着眉头,不停挣动着,口中似乎还有着什么喃喃自语,只是声音太小,药研听不清楚,审神者显然是在做噩梦,哪怕在昏睡中也无法惊醒或是挣脱,是什么样的梦境呢?
药研不知道,但是他能做的都已经做了,现在唯一还能做得,或许只有继续守在审神者身边了。
幸好,两个小时之后,审神者就醒了过来。
那双曾经看着熠熠生辉的金目,黯淡了许多,他用了好几分钟,才勉强“醒”了过来,对准了焦距。稍稍侧了侧头,就看见了正在准备换冰枕的药研。
“药……研?”
审神者他的声音带着很明显的犹疑和不确定。
‘药研?’
恍惚间,就像是某个人的声音,在呼唤他一样,水蓝色的短发,墨蓝的军装,高挑的身影永远站在他们的前方,和煦的永不改变的温柔的声音。
‘一期尼?!’
正在侧身的药研有那么一个瞬间,将这个声音错当成了一期一振的声音。
他转过身来,才看见已经苏醒的审神者正看着自己,瞳孔还有些涣散,意识清不清楚还是个问题。
审神者的声音和一期哥的声音其实一点也不像,甚至差的很多。至于为什么他会错听成一期哥的声音,大抵是因为……
他瞥了一眼放在外间小桌上的那个藏蓝色的布包
那里面的碎刀,有一振,是一期一振。
审神者是不可能大半夜自己出来的,再考虑到那振失踪的三日月宗近,是他送过来的么?
所以审神者是为了追他才会昏迷?
不,那也不至于。
高烧还可以解释为受寒,但是昏迷作为人体的保护措施不会那么轻易启动的,就算是伤口开裂,在那样的疼痛刺激下,更不可能会昏迷了。
所以审神者到底是为什么昏迷了?
还是说,要去直接问他么?
苍用了很长一段时间,唔,如果具体来说的话,他足足睁开眼睛不动了十五分钟,才算是真正的醒了过来,那一声“药研”也不过是看见熟悉身影的本能反应。
身上的衣物被换过了,但是又被汗水打湿了。几缕被打湿的头发,随着他强行坐起,而贴到了他的脸上,配上他现在高烧也不见一点嫣红的苍白脸色,以及半点儿血色不见的唇,这都让他显得太过脆弱。
冰枕被他的右手扶着,仍旧贴在额头上。
“审神者?您好些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