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远远只看见一块长木板载浮载沉,上面搭着三个人,当先是一个粗布麻衣的老农夫打扮,后侧另一个是荆钗围裙的老妇人模样,中间一个则被那一对老夫妇紧紧护在夹背里,老夫妇已帮他挡着海风却仍不断咳嗽着,像是个病秧子的瘦弱男儿,倒披着一领颇为阔绰且显眼的白老虎皮。
“看来是一家三口翻船了,随着风浪飘到了这里!相见即是有缘,更何况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遇着洒家心情好,也是该积德行善了!”赛千宿正要大发慈悲,下一刻陡然看见那老农夫竟徒手劈死了一条扑出海面的大白鲨,不禁斟酌道:“观其劈空掌力,应该是华山派的功夫,修为至少是个宗师圆满之境。如今洒家已是大宗师中阶,放他十个也不是我的对手,量他有不轨之心亦不敢撒野!”遂对夹板下的庖厨悍妇呼道:“接他们上船!”
“遵命!”悍妇应声去了。
无移时,那形容憔悴的一家三口被带上船来,看样子起码在海上漂泊了七八天,否则也不会轮流抢着淡水桶喝到呛,还大口大口吃了大半盅烫嘴的瘦肉粥。
赛千宿悄然出现在这尚不知名讳亦不明身份的一家三口身后,轻声咳嗽以作提醒,微笑问道:“三位可曾吃好喝好了?”
“承蒙施救,归某感激不尽!”老农夫装扮的小老头端着瘦肉粥,转过身边吃边道。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赛千宿瞥了眼兀自蹲在那埋头吃喝的病秧子和老妇人,双眸一凝,试探道:“老者可是神拳无敌归辛树?”
小老头正要抱拳回答,不巧大小双儿打闹着经过舱门,而那病秧子居然痴痴的张口就叫“婆姨!”,且还旁若无人地越过了赛千宿。
“找死!”赛千宿刹那间心下已对这傻里傻气、没头没脑的病秧子判了死刑,登时毫不犹豫更不由分说就沛沛然挥出一击磅礴无匹的大手印,势若奔雷、天河倾泄也似拍了过去。
猝不及防之下,老夫妇愕然当场,心扉撕裂如碗瓢跌碎,呼吸随之停滞了似的望着儿子被一掌碾压成渣,恰似一尊万斤佛像倒塌砸作粉身碎骨,死无全尸。
老夫妇顿时悲痛欲绝,虽无泪滴落而却尤甚深海沉冷,遂状若疯魔般左右夹攻赛千宿,拳掌脚踢俱是抽干丹田之力,气劲勃然怒啸,冲霄如虹!
赛千宿岿然不动,任由对方二人拳脚相加,待有心算无心般虚晃两招并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趁其疏忽,轻描淡写地杀了这对夫妇,直有若旱地拔葱、抽刀断水那样易如反掌,而且这一家三口的先后死亡顺序只相差眨眼,仅仅发生在电光火石的弹指瞬息之间,三人无一是他全力杀招加阴毒暗算的一合之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