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宣德门外的宽阔广场上,鸿雁南飞,残阳似血,白云悠悠。
落针可闻的寂静里,文武百官惊呆了渐渐回过神来,交头接耳着无不为那无名剑客一剑封喉的夺命剑术而骇然叫绝。
端坐于城楼龙椅之上的玄烨轻微地拍案而起,不由看向了位于百官之首仍一派老神在在的赛千宿,目光中表露出久违的殷切之意。
见那高高在上的帝王皇者已经放低了姿态,赛千宿也不能拂了面子,遂从容转身指着无名剑客道:“倘若你能接我一记指法,本尊便替你与陛下求一平西大将军之职,如何?”
剑客依旧一言未发,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但吴应熊却先急了道:“太阿先生一生痴剑如狂,为了练剑自聋自哑,更视功名利禄为粪土,国师不必白费口舌,诱惑之言更多说无益!”
“哦——”赛千宿略略沉吟,道:“既然是痴剑如狂,那便是被剑所奴役,他名唤太阿,手中重剑可否就是执念之太阿?”
“太阿乃威道之剑,国师亦神威凛凛,两相比较,亲自试一试不就清楚了吗?”吴应熊言语轻蔑,进一步激将道。
“哈哈哈哈——”赛千宿大笑一声,瞬移出列,正面相对,嗤之以鼻道:“不知天高地厚,太阿倒持,死不足惜。”随着最后“死不足惜”四字,无相大梵音脱口而出,同时隔着七八丈距离直朝无名剑客一指点去。
刹那之际,这轻描淡写的四个字竟然凝聚成一股超声波,混合乾坤须弥指劲化作暴虐奔泻的漩涡冲击波,忽荡漾出隐约可见的空间涟漪,那状若箭簇不断旋转的淡淡波浪细纹,所过之处仿佛无视了视觉的范畴、突破了空间的束缚,轻易抹灭、湮没了这位高阶宗师剑客,最后仅剩下一副直挺挺摇摇散倒的骷髅架,连那柄剑都被如麻花般卷了刃,死法恰似螳臂挡车。
全场震撼不已,不无叹为观止,心下啧啧悚惧。
吴应熊倒吸了一口透心凉后,慢慢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冯锡范。
冯锡范背后插着两把刀,却始终没有要取下来操刀迎战的意思,只得无奈苦笑道:“如果我冯锡范不幸命丧此地,谁来保护世子回云南?这一路上,台湾郑家、天地会等势力,皆视世子为眼中钉、肉中刺啊!”言下之意,直白承认了他完全不是赛千宿的敌手,实际上二者根本不是一个等量级的,没有可比性。
此言一出,吴应熊虽心有不甘,但为了自家小命着想,也只得作罢,却一脸的怏怏不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