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不做声,抱了苏乔放到床,转身疾步而来,却是一抹寒光闪过,被刀尖抵着脖子的婆子已经抖如筛糠。
“我说,去烧热水拿我的药箱,如何,去还是不去!”
明明只是个十几岁的瘦弱少女,此一刻,冰寒的声音,刺骨的气势,却是让一旁丫头“噗通”一声跪在了地。
“小……小、小姐,奴、奴婢这去烧、烧水来,王、王妈,小、小姐饶、饶命!”
“想要命,给我现在去!记着,一盏茶的时间,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若是东西没拿来,地的血可有看到?”
收了刀回来,顾清看一眼吓得哆嗦的丫头婆子,见两人连滚带爬奔出了房门。
取烛火在床附近照明,顾清将乌鸦挪去床里侧一角,仔细却不失迅速的解开苏乔的衣,只留了贴身里衣在身,而后,下刀,割开了左下腹伤口处的衣服,这才转身去一旁仔仔细细将双手洗净。
人命大过天,她知乌鸦同样受伤严重,然,乌鸦与苏乔,她只能先选一个。
所以,乌鸦,坚持住,一定坚持住,救了苏乔,轮到你。
忍着心里不停的抽痛,做完了这些,顾清只等那丫头婆子取了热水药箱来。
却说,那日她昏迷进的定国府,待醒来时,身边除了苏乔和乌鸦,以及衣袖剩余的最后一把手术刀和银针外,其余东西皆不知所踪。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被人搜藏了去。
所以,她命婆子去拿药箱,绝不是什么无理的要求。
然,一盏茶的时间已到,只有那小丫头跌跌撞撞端着大冒热气的水盆子进了来,却是不见去取药箱的婆子。
看一眼小丫头惨白的脸色,顾清不说话,拿了银针在烛火消毒,而后朝着苏乔几针下去。
针毕,拉了被子来轻轻盖在苏乔的身,却是对着一旁的小丫头道,“看着她,不准任何人靠近,否则,即便我死,也会先要了你的命,可听清了?”
“是,是,奴、奴婢,听……”
小丫头结结巴巴话没说完,房已经没了顾清的身影。
“咚”一声跌坐在地,小丫头眼泪水倾泻而下,却是根本想不起来要擦拭,只眼泪模糊的一眨不眨的睁眼盯着床榻的苏乔。
第047章危!
只是,这天都黑了,苏乔连个蜡烛都不点是闹哪样,给顾家省银子么?
回到了住处,看着黑咕隆咚安静无声的院子,顾清眉头皱了皱,快走几步到了门前,一把推开了房门。
腥,血腥,扑面而来的血腥味道!
心里一紧,一把抢过身后丫头手里的灯笼,顾清几个大步走了进去。
只见,一滩泛着妖冶红光、早已凝固的血迹央,苏乔趴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背后衣衫破口处,一道道交叠着的伤口触目惊心。
“掌灯!”
朝身后大吼一声,丢下手里的灯笼,顾清小心翼翼将手探向苏乔的鼻端,心,早已提到了嗓子眼。
这一瞬间,控制不住的,巨大的恐慌席卷而来,她全身颤抖,牙根咬的死紧。
不会的,不会的,苏乔不会有事,绝对不会有事,绝对不能有事!
她不要再经历一次亲人离她而去的痛苦,不要,不准!
在华夏,母亲因为癌症早早撒手人寰,没过两年,父亲在执行任务被犯罪分子杀害。她,从此成为孤儿。
学医,学跆拳道,学搏击,学一切能让自己变强的东西,只为了不会再一次无力地面对亲人的离开。
她是优秀的医者,这几年也见惯了生死离别,甚至能逼迫自己理智的看待战友牺牲捐躯。
但,这并不表示此时她依旧能冷漠而理智,相反,只会常人更加疯狂!
所以,苏乔,你已被我视为亲人,你,不可以死!
疯狂在心呐喊着,顾清从来不知道,试探一个人的呼吸会是如此残忍的一件事。
直到微颤的指尖来到了苏乔鼻翼下。
幸而……虽然微弱,却有气流涌动。
迅速却小心翼翼的避开苏乔臀背的伤痕,顾清将人反转过来,只为找出致使她流血的真正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