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因为被人推下了悬崖，所以她才会受伤？

而顾清这幅愣怔的模样，看在墨楚卿眼，却只觉心底的气恼和烦闷又重了几分。

“你对本王一次次犯蠢也罢了，为什么要蠢到被圣月宫的人掳走，为什么要蠢到被人推下悬崖？你的脑子呢，被狗吃了？”

心知一切根本怪不得顾清。圣月宫的人，也根本不是她能够抵挡得了的。

可是，梦里她躺在血泊里一动也不能动的的样子，让他心慌，让他后怕，忍不住说了这么一番根本不是他原意的，伤人的话。

果然，随着墨楚卿的话音落下，顾清心里带着甜味的泡泡“噗嗤、噗嗤”破了个干净。

杏眼愣怔不在，看着面前男人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我究竟有多蠢，王爷你不是最清楚不过吗？所以，算被人掳走，算被人推下悬崖，不也是很正常么？”

“正常？顾清，你可知，若是本王再晚一时半刻回来，你现在早是一滩烂泥！”

“烂泥又如何？你不是早想我死么？没人求你回来，起码我从来不曾。所以，你大可以选择不救，看着我摔死好了。我死了，不是正合你的心意么？”

一句一个犯蠢，忍不住让顾清想起的，是男人冷声冷气，一次次无视她，一次次推开她，一次次警告她不要奢望他宠爱的场景。

是呀，他说的果然没错，自己是蠢的不得了。

明明是一个思想开放的独立女性，却在知道他有心人的情况下，还奢望能和那轻冉争一争，简直是又蠢又不要脸。

“合本王的心意？顾清，你可知，为了回来救你，本王放弃了什么？你哪里知道那对本王有多么重要，你……”

“放弃？我一个无依无靠的蠢货，又怎么会值得王爷您放弃什么？王爷，你确定你赶回来是为了救我吗？难道不是为了你的属下，不是为了让自己的身份不暴露，不被永宁宫发现端倪么？又何必全部推来我的身，是看我没有死，后悔救了我，所以想以这种方式让我愧疚到以死谢罪不成？”

“顾清，你别不知好歹！”

墨楚卿气急，他放弃了查明母亲惨死真相的机会，将十几年来都放在第一位的母仇抛去了一边，只因为担忧她的安危。

他不明白，不明白顾清为何会说出了这样的话，难道，她看不出他在担心她？

“不知好歹？呵！”顾清冷笑一声，“是啊，我是那么不知好歹，那又如何？”

说着话，素手掰开了男人紧握着自己胳膊的手。

“墨楚卿，我是犯蠢的喜欢你。或许以后还会不甘心不肯认输的一次又一次努力让你也爱我，只是，记得，我努力，却不是无尊严的祈求。”

忍着鼻端的涩意，顾清起身，想不明白为何好好的会突然变成了这样。

当下再不理会墨楚卿，只想出去透口气，平复心的憋闷。

只是，人还没站起身，刚刚得了自由的胳膊，又被男人抓住。

顾清脸泛起冷笑，也不言语，只再一次掰向男人的手。

然而这一次，不论她多么不管不顾的使力，哪怕指甲已经将胳膊骨节分明的大手抠抓出了道道红痕，那手却依旧纹丝不动。

片刻……

顾清来了脾气，看着自己连男人一只手的力道都奈何不得，脑海忍不住想起的，是自来了炎京后被定国府，被永宁宫，被太子，被圣月宫，被各种各样乱起八糟的人欺负，自己受伤不说，身边的人也跟着一次次被牵累的场景。

而现在呢，连自己缺心眼喜欢的人，也照样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她。

这么想着，眼底涩痛的同时，漫的水雾再也忍不住，没出息的越过眼眶的阻拦，争先恐后顺着脸颊滚落，那么毫无预兆的，落去了男人抓着她胳膊的大手。

本冷着脸，看着顾清折腾的墨楚卿全身一僵，下一刻，“墨楚卿，放手！”

却是随着顾清冷淡声音响起的同时，大手像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猛的松了开来。

从不曾想会这样得了自由，顾清一怔，转而冷嘲。

是呀，自己的眼泪，他应该是很嫌恶的吧，不然怎么刚刚不放手，此刻她的话还没说完，松了手呢。

深吸口气，闭了闭眼，顾清不想让男人再看到自己如此没出息的狼狈模样，只想赶紧出去，可是下一刻……

“顾清，你到底想让本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