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缓缓侧过头,愣愣看着满脸担忧的二丫,以及听闻到二丫的声音急急赶来的苏乔。
“无事啊,为何这么问?”顾清道,语速缓慢,像是大梦方歇,还未清醒的人一般。
“小姐你骗人,既然无事,那为何要哭?”却是二丫听了顾清的话,抬手指着顾清脸的泪水道。
“呼”,突起一阵寒风,卷了雪花儿自窗口张狂的涌了进来,顾清忍不住颤了颤,却是彻底回了神。
眨了眨眼,抬手触脸颊,可不正是冰凉的泪水么。
她竟然哭了?
在自己根本没有察觉到的一刻?
怎么会?
顾清心惊疑,因为突然涌现在脑海的画面,亦因为自己在看到那画面后的反应。
抬手抚心口的位置,微痛不在,但却难过沉闷异常。
仿若能感受到,浑身血迹的白狐内心凄绝又带着不甘的深情一般,顾清只觉心底难受的厉害。
深深吸了口气,将那莫名的感情悄悄隐藏,顾清扬起一抹笑,“是真的无事呀,也没有哭,只是昨夜睡的晚,禁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罢了。”
“哪里像你似的,动不动哭,也不怕羞!”伸手捏了捏二丫圆圆的小脸蛋,顾清打趣她道。
“哼,还不是因为小姐,愣愣站在窗户边,我唤了好几声都没反应,脸还挂着泪,那二丫可不是担心么!”
羞恼的皱了皱鼻子,二丫低头嘟囔着。
顾清轻笑一声,转身关了窗户,“好好,是小姐我不好,大过年的,我呆萌二丫不气了,好不好?”
说着话,拉了一旁始终眼含疑惑和担忧的苏乔,“走了,去吃早饭,然后小姐亲自下厨,给你们做好吃的,算是赔罪,好不好?”
与此同时,太庙。
每年正月初一,北炎祭祖祈天大典举行的地方。
朝众臣和皇家男子,皆需出席。
身为太子,无论如何,祭祖大典都不能不去。
遂,昨日除夕宫宴过后,太后便差人去东宫传了话,准了墨楚胤今日可出宫参加祭祖。
但祭祖过后,仍旧禁足。
墨楚胤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欣喜万分,却在想到了近日来的传言后,又沉了神色。
此刻,祭祖大典已然按着既定的步骤圆满结束。
永明帝难得肃着脸的从太庙迈步而出。
身侧,皇后穿着华贵威严的宫装,秀美的脸少了些平日里的温婉端庄,却多了几分难见的威严。
永明帝身后,太子一身浅黄衣袍,神情倨傲带着难掩的阴鸷,紧随而出。
永明帝、皇后、太子,一个一国之君,一个一国之母,还有一个是一国的储君。
由着他们进太庙祭祖祈天,是再合礼法不过的事情,北炎建国二十余载以来,一直如此。
然而今天,在永明帝登基的第一个大典,与太子一同,跟随永明帝进去祭祖,此刻又出来的却还有一人——墨楚卿。
是的,正是墨楚卿。
那个自幼去了洛城大昭寺,痴傻了十几年,近日才“症愈”,恢复成正常人的四皇子,逍遥郡王。
在今日一早,一道圣旨,加封了墨楚卿为逍遥亲王,准其春节休沐日后,朝议政。而今天,则需随侍驾侧,同进太庙祭祖祈天。
当然,这道圣旨,说是圣旨,但归根究底却是太后的意思。
遂,当众臣、太子,乃至平日里温婉端庄的皇后得知了这一消息时,皆不同程度的变了脸色。
大臣们,自“刺客”一事后,观望的,止步不前的,从这道圣旨似明确了几分太后的意思。
而太子和皇后,却是从这道圣旨,感觉到了浓浓的危机。
后史记载。
北炎,永明元年正月初一,四皇子墨楚卿,着封亲王,封号逍遥。
从那一天起,这个不久后登皇位,传般的一代明君,正式进入群臣,乃至天下人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