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明帝眨了眨眼睛，看着太后带着笑意的脸色，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开口试探道。

“嗯，朕以为，四皇子逍遥亲王墨楚卿，形容俱佳，德才不凡，又堪领兵平乱之大任，可、可、可……”

眼见太后慢慢转头对上了自己的视线，永明帝“可”了几声，却是心下一紧，不敢再继续说话。

“可什么，皇上怎么不说了？”太后含笑道。

说吧，说吧，继续说吧。

说的越多，才能让重臣知道你有多么的愚蠢无能，哀家才好有借口尽快顺利的让你禅位于锦儿。

“可，可堪太子之位。”虽觉太后看着自己的眼神有异，但永明帝却是根本不敢不回答太后的问题的。

是以，他结巴着，将原本到了嘴边的话说了出来。

“轰”一声，就是这句“可堪太子之位”的话，似是一枚炸弹炸响在了下首众人心中。

若说，方才看到永明帝眼中对要确立太子之事不解的人只有太后的话，那么此一刻，在场所有的人，皆是再一次见识了永明帝的荒诞庸碌。

身为一国之君，不说勤政理事，不说睿智勇武，起码得要知道这国家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可是用他们的皇上，竟然会认为一个将死之人，可以担任太子之职。

不对，应该说，他们的皇帝，连自己的皇子重伤归来，命不久矣都不知道。

那么，他到底知道些什么？

没有人去回答众臣心中的疑惑，确切的说，这疑惑根本就不需要解答。

他们要的，不过就是以此更加透彻的认识上首龙椅上的人，是个什么德性而已。

太后满意了，看着下首众人脸上微妙的表情变化，满意的勾了勾唇角。

永明帝自然也明显的感受到了众人看向他的的视线明显的变化。

可是，为什么？

他说的难道不对么？

太后最疼爱的不正是卿儿么，他举荐太后疼爱的人，有什么不对么？万喜站在一旁，重重闭了下眼，似是已经看到了不久后，龙椅上换做他人的一幕。

“太后，顾老将军所言甚是，臣恳请皇上，太后尽早下旨确立太子。”

大殿的众人，哪怕是最勇猛的武将，也不是只有四肢没有脑子的人。

是以，顾疆话落，虽然上首太后隐在珠帘之后，但一个比一个人精的重臣，还是明显感觉到了太后的好心情。

太后心情好了？

为什么？

自然是因为顾疆的提议说到了太后的心里。

既然太后都想要赶紧立储，那还不趁此抓紧拍马屁露脸，难不成要眼睁睁看着顾疆一个人得了好处？

是以，下首一官员附和了顾疆的提议之后，“刷刷刷”又是几人出列，躬身恳求太后和永明帝赶紧确定新的储君。

“众位爱卿所言极是，我北炎本就建国不久，永明帝登基以来，又接连受到西蒙和南岳的挑衅。”

“墨楚胤行大逆不道之事，品行不佳，早已不堪为我北炎太子。”

“可，为了稳定朝局，稳定民心，也为了震慑他国，这太子之位是该要尽快确定下来才是。”

一番有理有据的话语过后，太后微侧了头，看向一旁龙椅上面色呆滞，显然又是一夜荒诞，精神极为不好的永明帝。

“重臣所言，确立储君一事，皇上以为如何？”

脑海里还在回味昨夜新临幸的一位宫女，永明帝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方才众人说了什么，同样也没有发现太后正在和他说话。

大殿内一时静了下来，众人的视线或明或暗的皆看向了上首。

随着永明帝长久的不回应，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老太监万喜立在上首一侧，眼见太后的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略一迟疑后，上前两步，走至永明帝身侧，躬身俯首过去，在永明帝耳侧低低言语了几句。

永明帝神色一怔，连忙转头看向太后，眼中慌乱，青白的脸上扬起讨好的笑容。

“母后，朕以为众位爱卿所言极是，母后的分析更是精妙不凡。”

“而且，朕也觉得，要尽快确定下太子人选才是。”

一溜说着话，永明帝眼底深处却满是疑惑。

确定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