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哼了一声,龚婆婆脚下的步子越发坚定。
于是,在众人担忧的目光中,墨楚卿跟在龚婆婆身后,朝着村口的祖庙走去。
当知道龚婆婆的目的地是哪里时,墨楚卿凤眸闪了闪,脑海中浮现出那夜不受控制的他,飞掠前来此处的一幕幕。
“九尾狐祖。”恭敬的朝上首的狐祖石像拜了拜,龚婆婆道,“九尾狐听说过没?”
“如果没有,那一个名叫乌鸦的三尾狐有没有点印象?”
“如果还没有,那就坐吧,先听老婆子讲个故事给你听。”
指了指地上的蒲团,也不管墨楚卿如何,龚婆婆当先跪坐了下去,而后悠悠开口,将那个从顾清处听来的有关九尾狐姐妹和天帝之子莫卿的故事讲了出来。
眼前的景物随着龚婆婆的声音传入耳中,一点点扭曲了起来。
视线所及不再是巨大的九尾狐祖石像,而是变成了曾在脑海中出现过的画面。
受伤的男人,绝色的女子,总是跟在身后的雪白狐狸,以及漫天的鲜血,血泊中深情的目光,还有……
“故事就是如此。“龚婆婆垂着眸,叹了口气,“聪明如俊小子你,应该能猜这事故与顾清和你有关了吧。”
“不瞒你说,你就是故事那没长眼的莫卿,至于顾清便是傻的让人心疼的宝儿。”
从开始讲述之后,便没有看墨楚卿的龚婆婆,感慨着给墨楚卿解惑。
至于墨楚卿,却早已听不到龚婆婆在说些什么。
此刻的他,如同一个旁观者,正看着那名为莫卿的男人,是如何愚蠢至极的毁了一切;当最后知道真相时,又是如何悔恨至极的在天地间哀嚎,甚至险些走火入魔。
当然,若只是如此,墨楚卿也许只会冷笑一声,送那莫卿一个活该的评价,再不会有其他反应。
然,当莫卿的身影一点点与自己的模样重合,如同看戏一般眼前一幕幕出现他或者说莫卿与一个名为顾清的女子相识、相处、相爱直到分开的经过时,墨楚卿却再也冷笑不出来。
甚至,当眼前出现那些没有他参与,只顾清独自或与他人相处的画面时,墨楚卿感觉自己似体会到了莫卿悔恨至极的哀嚎。
落崖,毁容,受伤,血红的药丸,缠满至极的一夜,直到画面定格在顾清满身血迹,缓缓闭上眼睛的一刻……狐渊村上空,骤然雷声轰鸣。
主子!
暗七端着铜盆的手一震,里面的热水随之晃了晃,绽出一圈圈的涟漪。
“呵!”墨楚卿轻嗤一声,“原来我冥殿的众人,竟是全部都集合在此了么?”
“让朕猜一猜,你们聚在这里,是在商量如何继续隐瞒朕的法子么?”
冷沉的视线一一从三人身上扫过,墨楚卿周身的气息骇人至极。
如若,如若不是他模糊的想起了一些混乱的片段,确定自己与顾清关系不一般。
如若不是他也察觉到顾清身死那一天事有蹊跷,派了暗二暗中查访,查出了穆云夕一些很不正常的举动皆与顾清有关。
如果不是巫芸走前通过,用了办法通过广源商行的掌柜给他传了话来,如今他怕是还完全被人蒙在鼓里。
所以,顾清是他的侧妃,他中意的人,并且用自己的性命解了他的蛊毒,这些他从巫芸的话中已经知晓。
那么剩余的部分呢,这些人,或者说那位龚婆婆,究竟知道些什么,又瞒了他些什么?
那些被隐瞒的部分,与顾清死了之后,他身上出现的那些异常,那些不受自己控制的举动又有什么关系?
墨楚卿不知,但他知道,龚婆婆是解开他疑惑的关键。
“属下有罪,请主子责罚。”
继暗三之后,暗七和暗九也跪去了地上,三人低头请罪道。
“责罚?”墨楚卿笑,责罚什么,责罚他们一个个都知道实情,偏却瞒着自己,暗中怀念顾清么?
“无需责罚,你们隐瞒朕的事情,朕已经知晓,也知晓你们是遵从了顾清的遗愿,是为了朕着想。”
“朕今日来此,与你等无关,只是为了见能够给朕解惑的人。”
顾清身死那一日,他对众人说过,不需他们告知,他要自己想起和她有关的一切。
然,墨锦的信,他自身出现的那些不受他控制的举动和情绪,以及恍惚中看到的那个身影,都在催促着他,逼迫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记忆,找到答案。
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