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人类掌控自身、掌控自然的天性。

她将手向身侧划去，水龙头里流出的水不再根据地心引力垂直向下，而是被带着围绕她在身周旋转。

她兴奋地伸出另一只手，又一股水流在她掌心汇聚，这两股水流就仿佛她多出来的手臂一样，心念一动，就随着她所想的一样变化。她也不知道进一步该做什么，能玩出什么花样，只会不停地挥舞，感受那种如臂使指，操控水流的快感。

此时在镜子里的她，就仿佛是挥舞着丝带的艺术精灵。

偶尔因动作过大而溅出的水花，不但没有给她带来沾湿的狼狈，反而在光线的交错下显得更加明媚动人。双颊因激动而变得潮红，更增添了一分平时所没有的娇俏。

只可惜没有人能看到这一幕，即使是姜雨烟自己也没有在意到。

在她的心里，现在最大的遗憾是这些水流的一端必须依附在她的手掌上，还不能凭空而立，变换姿态。

就这样没过多久，可以说还没有完全尽兴，姜雨烟就逐渐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变得沉重，手腕肌肉变得酸涩，大脑也开始渐渐疲惫。如果还要继续下去，就仿佛连考三场试之后还要考第四场一样难受。她挥了挥手，对准浴室里的排水口，放弃对水流的控制。水流就径自冲向排水口，然后消失无踪。

看了看掌心，那里干干净净的，没有留下一点水珠和潮湿的痕迹。

另外，之前洗澡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有所感觉，只不过她急着出来所以没有去仔细地体会。现在回想起来，虽然大多数人洗澡的时候都会享受那种肌肤与热水接触的感觉，但她好像在此之外还多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舒适，就好像碰到她身上的每一滴水滴都在向她表达一种亲近。

闭着眼睛回味了好久，姜雨烟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跑出来一头埋在空调被里，心下唏嘘，“完蛋，太得意忘形了，这房间有没有监控，会不会被人看到啊？万一是《1984》里那种居住屋咋整，或者什么全新监控科技之类的。”

或许更多是想赶紧忘记自己刚刚略显中二和孩子气的行为吧？

正在空调被里浮想联翩的姜雨烟，突然听到“滴”的一声声响，然后就是妹妹疑问的声音。

“姐姐你在干嘛呢？不嫌热吗？”

姜雨烟的身体一下子就僵住了，尴尬地一点一点探出脑袋，就看到手拿着空调遥控器在那调温度的妹妹，一脸疑惑地望着她。

“哈哈哈”姜雨烟习惯性地摸了摸后脑勺，“这就说来话长了。”

“嗯是吗？”姜雨波看了眼自己的姐姐，感觉她变得有些脱线，“中饭已经带回来放桌上了，是在外面吃还是在卧室吃？”

“诶？”

姜雨烟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6月中旬，对于江州来讲已经算是夏天。尤其中午，基本已经在三十度往上走了。

姜雨烟拉开身上的空调被，毫不犹豫，“还是在卧室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