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冲过去，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完全不受控制。

刀刃轻轻贴到小云白皙的脸庞。

像是技艺高深的刺身师傅，男人摁住小云的额头，右手挥舞起来。

一片片薄如蝉翼的肉洒落，像是腊月天美丽的雪花，从洁白无瑕，到一端染着鲜红。

“你这个畜生，你有本事就冲我来，放开他！”

何不瑜嘶嚎，穷尽他词汇里所有的脏话，依然不能让那小刀停止片刻的挥动。

铜铃似的大眼怒睁，血泪从眼角滑落。

绝望和不甘同时涌上心头，如果他能看见自己的模样，会发现这与刚才的陈毕没有任何区别。

一样的懦弱，一样的不堪。

终于，这场血腥的表演落下帷幕。

小男孩的哭喊声早已消失。

男人捧着手里精致的头骨，像在端详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少许后，他缓步来到何不瑜的身边，将头骨递上，低声问道：“你要的是这个么？”

何不瑜闭上眼睛，紧握的拳头无力的垂下。

“给我睁开眼睛看清楚，你要的是不是这个！”

男人用手指猛的翻开何不瑜的眼皮，将头骨砸在了他的脸上。

“别……我不看……求求你……我不要看，快拿开——”

何不瑜发现自己能动了，却没有任何反击的想法，只是不住的推开面前的空气。

突然，一声愤怒的呵斥响起：

“蠢货，你在干什么，他快要把我们吸干了！”

何不瑜睁开眼。

还是在这片院子里，那个恐怖的男人蹲在自己面前，专心的看着他修长的指头。

一身紫金色泛着精光，不似何不瑜那般将身躯变大，他还是那样瘦削。

在他的背上，一对遮天蔽地的硕大肉翼缓缓扇动，拂起地上的尘沙。

感觉到何不瑜正在看着自己，陈毕回过头，面无表情的脸上眼角抽动。

似乎精神还有些迷茫。

突然，他顽皮的吐了吐舌头，那粉红色的舌尖挑动了何不瑜内心最深处的恐惧，眼瞳瞬间缩成一个小点。

旋即，陈毕和煦的声音在院子里回荡：

“你醒了呀，我已经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