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他搜索枯肠,东翻西捡,把一些特有意思的陈谷子烂芝麻话都翻了出来。
他已经搞清楚了,王小刘对成语和歇后语并不陌生,这都有书的,是文科生的必备参考。要赚他的钱,只能另辟蹊径,拿些现代才有的、书本所无的去哄他。
比如胡同土话:丫的,颠儿啦;比如网络用语:不明觉厉、喜大普奔之类。这些话,翻遍全世界的百科全书也找不出来!
于是他也就这么赚了,一会儿丢出来一个,一会儿丢出来一个,钓鱼似的,把总数慢慢一直加到三百五!
月薪破万了!不能再贪心了!他见好就收,两人恰也来到了镇上。
“还有没有?还有没有?”明明不方便了,来往人多,车子也多,该多注意脚底下和马路两头了,那不知趣的王小刘还是拿着个那小录音机——也就是他那万能牌牌死乞白咧地追着问。
方知晓不耐烦了,瞪他一眼说:“还没结账呢,对不?还没结账呢!旧债未偿,新欠免谈!”
“‘还没结账,还没结账,旧债未偿,新欠……’”王小刘还在那儿认真地录,忽然嘴一张,背一挺,恍然大悟,这才闹明白地笑起来说:“原来——原来这不是教我,是催我打款呀!”
此时方知晓已在镇上的小银行前站住了脚,笑着反问:“你说呢!”
没说的,还真痛快。进了门,问过卡号,王小刘在牌牌上鼓捣了几下,说声好了。方知晓到终端机上塞卡一查,果真,到账了!而且是四百块。
“怎么,你喜欢给整数?”他一本正经地问王小刘,“多五十什么意思?”
王小刘笑了,说:“中间你不是还嘀咕了一句长的吗?我觉得挺好听,不容易,就也算上了!”
“什么一句长的?”方知晓有些摸不着头脑,“我没说过长的呀!”
“不就是那‘春风杨柳三三两两边走边笑指东划西悠哉游哉’吗?”
方知晓吓一跳:“我说过这话了吗?没有吧!”
“怎么没说过?我这标志物都记下来了!”
“你那牌牌还能记我心里想的事儿?”方知晓大骇。
“不是!是你的唇语。你嘴唇不动它就不记,嘴唇一动它就知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