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着嘴恶心半天,竭力撑持,才算没把一肚子的食物倾倒在饭桌上,但还是不得不找个痰盂呕呕地吐了一气。
好容易了事。他擦着嘴唇,喘着粗气,歪眉斜眼地走回来,生气地谴责说:
“王小刘,可真有你的!好好一起吃个饭,我说喝酒,你说忍着;我正吃菜,你却又说拉屎!成心搅得人吃不成是不是!”
“别冤枉人,我可没这意思!”王小刘抗声道,“不是你先问我屁能不能变吗?我琢磨这句话的时候你还一边笑一边夹菜,也没见影响你的食欲呀!”
“好!好!”方知晓双手乱摇,“我怕了你!我是老鼠你是猫,从此怕了你还不成吗?从现在起,你是我师父!”
“要认我作师父,你就该说:你是老虎我是猫。这才是故事的原版。”王小刘笑嘻嘻地说。
“行!你能!我受教了!受教!”
吃完结账,王小刘坚持要aa制,喝了点酒的方知晓酒劲上来,硬拦着不让,几次抢过他的钱硬塞回去,最终还是他作东,一笔清了。
“我欠你一个情!”走出餐馆时王小刘不悦地宣布。
方知晓打着嗝儿说不出话,只好胡乱摆着手,意思是这点小意思,千万别放在心里。
哪晓得王小刘接着就问:“老方!你说我交给你的租金其实是被子的赔偿费,对不对?”
“对呀!”方知晓脚步不稳地扭着说,“完全——正——正——正确!”
“赔了被子钱,那被子就是我的了,对不对?”
“更对了。那完——完——全——全——你的!”
“那我现在就可以还你的情了——”王小刘一本正经地说,“既然你请我吃饭,那么走的时候,那两床被子我不要了,就送你了!”
“什——什——什么意思呀?”
“这还不明白吗——还情呀!情还了,不欠了,人不求人一般高!”王小刘用上午学到的最后一句俗语,给请客吃饭这件事做了个干脆利落的了结。
“真——把——把——把——你没办法!”方知晓无可奈何地说。
“悲哀!”他晕晕乎乎地心道,“这些六百年后的子孙,全没一点人情味儿!越发达越没人情味儿。”
他喝醉了,走路都发软,自然不能回村。王小刘就扶他回到小楼,在楼上的卧室里睡觉醒酒。王小刘自己则开始收拾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