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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月如银,清光倾泻,明教教众离开望江楼,李玉莲、秦灵儿、高涤尘登上泊在浣花溪的一艘画舫。高涤尘倒头便拜,道:“属下得知望江楼有变,率领七彩旗赶来,所幸没有耽误大事!”
“幸亏祭司及时赶到,否则我们顺利全身而退也不容易。”李玉莲怫然而叹,将望江楼发生之事简要告之。
弱冠之前,高许二人是贾靖忠身边的炼丹童儿,高涤尘看守金炉,许聆风看守银炉,合称金银童子。如今贾靖忠已然逝世,高涤尘和许聆风也做到了明教祭司高位,相互之间关系也越来越复杂。高涤尘面带讶色,道:“怎么发生这种事?”
“事发突然,情况不明。”李玉莲浓眉微攒,问道:“白银祭司呢?”
“把山河春秋图交给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高涤尘难以置信地道:“他怎么会杀贾大人呢?!只怕另有隐情吧。”
“本座也不相信白银祭司做出这等鲁莽冲动之举,可是案发现场确实所有证据均是指向他。”李玉莲深吸口气,正色道:“一切见了月光祭司,自有分晓。黄金祭司,麻烦撤了附近七彩旗,此刻正是敏感时期,切莫再生事端。如果有人使阴招,我们再兴问罪之师不迟。”
高涤尘躬身领命,指挥七彩旗有条不紊退离望江楼。锦衣卫看到这般阵势也不敢轻举妄动,眼睁睁看着众人离去。
画舫行驶浣花溪,高涤尘心不在焉地想着心事,问道:“山河春秋图呢?”秦灵儿拿出卷轴,黄金祭司并未展开,侃侃而谈:“这幅画有些典故,几经易手。前人因为大痴此画,把玩一生,临死之际,焚画殉葬。后来,画虽得救,中间却烧出几个连珠洞,断为一大一小两段。起首一段烧去,幸存部分也是火痕斑斑。从此,山河画卷一分为二。前段画幅虽小,但是比较完整,贾靖忠装裱在折叠扇上,题跋‘剩山残扇’;后段‘无用师卷’画幅较长,损坏严重,修补较多。”
秦灵儿若有所悟,指指卷轴,道:“所以,这就是‘无用师卷’?”
“不错!”高涤尘浑身暗光流转,悄立画舫犹似神佛转世,道:“要勘破山河春秋图秘密,还得找到剩山残扇合璧,因为扇子才是山河画卷真正点睛之笔。”
秦灵儿问道:“这把折叠扇现在哪里?”
“我想应该也在贾靖忠手里,望江楼出事去了何处,就不好说了。”高涤尘微微一笑,问道:“教主,卑职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这件事人命关天,如果查出果真是白银祭司所为呢?”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自古道理,天经地义。如果此事果真是白银祭司所为,本座绝不护短,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李玉莲声若洪钟,赤衫在溪风中鼓荡,道:“但是,如果让本座查出此事另有隐情,系别有用心之徒栽赃陷害,那就另当别论了。哼哼,堂堂圣教白银祭司,不能容许他人随意污蔑!”
李玉莲神勇不凡,威风凛凛,明教有这等教主也十分提气。高涤尘心下折服,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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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总坛紫旗四处打探白银祭司下落。浣花溪之畔,白衣男子带着一群身袭紫袍的蒙面教徒策马扬鞭快步奔向李玉莲居住的茅屋,沿途激荡滚滚黄尘。
到了茅屋之外纷纷下马,紫袍客侍立篱笆墙之外。当先的白衣男子快步走入庭院,对苗圃之旁负手而立的李玉莲躬身行礼:“紫旗副旗使林远桥参见教主、朱雀使徒。”
“林副旗使免礼。”秦灵儿悄立夭矫神龙的老松之下,问道:“打探到什么消息?”
林远桥起身,面色凝重地道:“情况不妙!贾大人被刺身亡的消息早已不胫而走,掀起轩然大波!圣上亲自下旨,严惩凶手!锦衣卫发出通缉令,悬赏黄金百两缉拿白银祭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