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若回头走,那乱臣贼子家留下来的兄妹余孽,就再也没有活路。
赵澈说,“我残忍吗?当年我救下了那对兄妹,可如今谁来救我的子女?”
林深没说话,不择手段的活下去,没有什么残忍之说。
他看着那酒杯发呆,突然就想问,可他又做错了什么,为何人人都能理所当然地逼他上绝路?
宋芸卧病在床,他担心她被他气死。
林崎正四五十岁,几乎声嘶力竭地在求他,他如何承受得住那浓厚的愧疚。
娶妻生子,他本着仁孝做到了。
可现在,赵澈又要用长歌和朝露的身世相逼。
“救救我吧,林深……我赵家也有上百条人命,我不想像纳兰家一样血流成河……林深,你救救我吧……”
谁来救他呢。
林深站起身,笑问,“我有选择的余地吗?”
“你们都哭可怜,谁不可怜呀……”
他站起身往前面走,“不就是独木桥吗,我往前走就是了。”
林深是开心的,他开心得几乎能疯掉,想放声大笑,就像一个终于逃脱囚笼的囚徒。
好了,都好了,宋芸的身体恢复了很多,林崎正也不会再拦着他。
他可以回江南了。
他开心地找出纸笔,先写了一封信。
自己也写得简单,只有几个字:我马上就回来。
可字都飘了,龙飞凤舞的,可见这个人究竟有多么的欣喜若狂。
他着急地想解释,解释那娶妻非他本意,解释那腹中胎儿非他血脉。
可是他心底又十分清楚,这些信都会从林崎正眼里过一道,所以只能瞒着。
没事的,他可以亲口解释,亲身解释。
信刚送出,就有人找上门来了。
这一天是林深的转折点。
那个来自别家的小厮,亲手交给他一封信。
信上是林深的命。
林深握着那封信,疯疯癫癫地哭笑不止,他仿佛之前就冥冥中感受到了,所以此刻竟然没有多么的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