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恩,在这里不听话,不痛快的只会是你。”
“不,你错了。”沐恩勾唇,眼神暗淡,但很有一种慵懒的风情,“我听话的时候,不痛快的只有我,可我为什么要给自己找不痛快?我是人鱼,你们是人,我们的立场不同,我为什么要听你们的话?”
洛忘川淡淡的警告她:“不要忘了,沐家人还在季家手上。”
沐恩笑了,笑着笑着就站起来,她扬起笔记本,往桌子上狠狠一摔,活页纸张漫天飞舞。
她在纸页中对洛忘川微笑:“可是你也不要忘了,研究所里,只有我这一个活着的人鱼,如果我不下海的话,会是谁比较头疼呢?”
洛忘川冷道:“这种程度的威胁……”
“我被你强/>暴之后,患上抑郁症,最后郁郁而死——你猜,季之鸿会不会相信这种流言?”沐恩举起手腕,淤痕青紫,在她雪白手腕的映衬下十分明显,“我来上课的时候,几乎沿途的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个伤。所长大人,你觉得是流言的速度快,还是你封口的速度快?”
洛忘川正视着沐恩。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现在沐恩显然是第一种情况,只不过,她是在沉默的爆发。
她为了让人看到她身上的伤,不仅毫不遮掩,还故意穿了全白的衣服,使伤痕更加明显。
她的伤是怎么来的——一个女人身上为什么会有那样的伤,稍微动动脑子就能想到,再者,整个研究所里,敢对她动手的人恐怕也只有他一个。
难怪他刚才过来的时候,下属们看他的眼神有点怪怪的。
原来是这种缘故。
他不怕流言,但若是破坏了季之鸿对他的信任,也的确有些棘手。
洛忘川看着她,微微眯起眼睛:“你费心费力的制造流言,目的不止是离间我和季之鸿吧,你还想干什么?”
沐恩笑笑:“干什么,我还没有想好,但我不会逃跑的,所长大人,您就放心吧,呵呵。”
她说着,弯腰捡起了地上的纸张,像是乖宝宝一样,面带微笑的坐回洛忘川对面。
只是,洛忘川知道,沐恩绝对不会对他微笑,现在她的笑,就像一种无声的挑衅。
她的武器是她自己的生死,而他,只能沉默,也只剩沉默。
研究员回来之后,感觉模拟舱里的温度比自己离开时要冷一些,他是不在乎沐恩喜怒了,所以就看向洛忘川,把手里的课堂评估递上去。
洛忘川接过来,看也没看一眼,拿着就走了,把研究员晾在原地,目瞪口呆。
沐恩连头也没抬,只是淡定的给纸页排序。
刚才那一摔,笔记都乱了。
沐恩住在天台房,是因为她之前受伤,洛忘川特许她上来几天晒晒太阳。下午进行过身体检查之后,医工确定沐恩的肺部已经恢复,就让谢问洛忘川,是不是应该结束沐恩的这种“特权”了。
毕竟让最重要的人鱼住在地上,她逃走的几率可是比住在地下要成功的多。
谢也有同样的顾虑,他就去问洛忘川,结果得到了一句很不像洛忘川风格的话:“只要在研究所范围内,她爱住哪里就住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