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玄天听罢,不由笑出声道:“不知道该说你看的开好,还是没有心好。”
没有心吗?叶静璇苦涩的勾了勾嘴角,记得萧远也曾这样说过她,说她是个没有心的人。
不知如今他如何了,可有发现自己不见了?可有到处在找她?
叶玄天看她出神,出声道:“不要发呆了,快点梳洗一下,我们一会儿便走。”
叶静璇回神,听罢却不由有些担忧,希望一切顺利才好。
叶静璇走到镜子前,看了镜中的自己一会儿,不禁噗嗤一声的笑出声。
只见自己身上穿着件皱皱的大粉色的衣裳,头上各种夸张的发饰经过一晚上的蹂躏已变得歪歪斜斜,脸上的妆也花花绿绿,乍看之下,哪里还有个正常女子的样子,这样出去,怕是会被当成疯子的吧。
二人也不再耽搁,叶静璇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便跟着叶玄天的身后走了出去。
叶玄天一把搂住了叶静璇的肩膀,带着她往前走,叶静璇有些厌恶,却也无法表现出来,眼前这个人如今是她唯一从这里逃出去的希望,能忍的便也就忍了。
叶玄天也发现了叶静璇的不自然,只是不禁轻笑,手上的力量更大了一些。
白天比夜晚的人更多了一些,莳花馆每日都会有姑娘在大堂中献艺,有不少人也只是为此而来,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堂中吵吵闹闹,一片萎靡之气。
叶玄天搂着叶静璇缓缓下楼,那老鸨正招呼着一个客人,一见叶玄天走下来,连忙谄媚的走过来笑道:“哎呦,叶公子,怎么这么早就要走了,昨夜璇儿伺候的如何啊?可还开心?”
叶玄天点了点头,淡道:“自然是开心的,我还有事,就不多留了,妈妈,这丫头我实在喜欢的紧,就买下了,钱也会派人一点儿不少的给你送过来。”
那老鸨一听,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在了脸上,面色为难的道:“这……叶公子。”
“怎么?可是为难?这丫头又不似唯清那般身份特殊,如何为难?莫非……是妈妈不愿?”叶玄天挑了挑眉,语气听起来虽是轻快,可言语之下却是透露着些隐隐的质问。
那老鸨抹的通红的脸瞬间白了几分,连忙摆手道:“不是,不是,叶公子这是说的哪里话。”
“那就好,这莳花馆在长歌也开了许久,为这一个丫头与我发生不快,想必不是明智之举吧。”叶玄天笑着说,笑意却不及眼底,话语中难以掩饰警告之意。
那老鸨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想了许久,这莳花馆在长歌开了四五年,也不缺乏那些达官贵人的常客,若是别人,或许她还有能说上几句话的权利。可这叶玄天的背景厉害的很,倘若得罪了他,她又哪有好果子吃。
半响,那老鸨终于妥协,有些勉强的笑道:“叶公子言重了,您能看上璇儿是她的福气,还望叶公子以后多多来我们莳花馆才是。”
叶玄天点了点头,笑了几声道:“妈妈放心,这是自然。”
叶玄天回头看着叶静璇,轻笑道:“放心,我不会害你。”
叶静璇听罢,忽的觉得自己似乎不太礼貌,末了对叶玄天笑了笑,点了点头。
叶静璇还是不禁有些心慌,她无法确定眼前这个男人是否是萧灏的人,更无法确定,自己能否信任他,和他说出自己的身份。
叶玄天看着叶静璇警惕的目光,却也不说破二人的关系,只是在上下确定了她没有受伤以后,心中暗暗的松了口气。
叶玄天对自己的这个妹妹并没什么印象,最多停留在那些道听途说的平平无奇的传言里,在她嫁给萧远之前,他甚至都忘记了自己还有一个叫做叶静璇的妹妹。
甚至现在更多的,叶玄天也只是把她当做萧远的妻子来看待,至于什么兄妹之情,大都是些不着边际的情感,无法让他切身体会。
叶静璇张了张嘴,想要试着发出声音,然而从喉咙里传出的依旧是些难听的呼呼声,只是喉咙里的灼烧感和堵塞感渐渐变小了,叶静璇垮下了肩膀,知道解药还未起作用,也不着急,只是看着叶玄天,末了用手指蘸着水,在桌子上写道:我的家在京城。
写完,叶静璇抬头看着叶玄天,观察着他的表情,叶玄天看罢,挑了挑眉,淡淡的点了点头,轻道:“我知道,不过今天我还无法将你带出去,明天我会带你回京城。”
叶静璇看着叶玄天,似在判断他话语中的真假,却还是没有遗漏他话语中的破绽,那一句“我知道。”实在让人感到很可疑。
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又是敌还是友?
叶静璇转念一想,如果他是萧灏的人,也并非是一件坏事,至少在表面上,她依然受制于叶承,为太子与叶承做事,此番若是能拖着萧灏的关系回去,也未尝不可,如今,她对叶承与太子还有很大用处,该不会见死不救才对。
想罢,叶静璇却也释怀了,但却也更加确定了叶玄天和萧灏有关系,不管怎样,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先从这个妓院里逃出去。
“你似乎想通了什么事情。”叶玄天饶有兴趣的看着叶静璇有些释怀的表情。
叶静璇听罢,挑眉笑了笑,在桌子上写道:自然,我相信你应该不是个见死不救的人。
叶玄天勾了勾唇角,不禁起了想要逗逗她的念头,他凑近叶静璇,轻轻的眯起眼睛,淡笑道:“你哪儿来的自信,若是我真的不打算救你呢?”
叶静璇从容的向后退了退,避开叶玄天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脸,她不做声,亦不闪躲,目光直直的看着他,没有惧怕。
末了,她又在桌子上写道:那我也只能诚恳的拜托你了,请帮我。
叶玄天看着桌子上写着的字,叶静璇写的一手工整漂亮的蝇头小楷,即使是用水来写,也难掩漂亮的字迹,他还以为叶静璇会说出什么让人难以反驳的理由,没想到她也并不像看起来那么有把握。
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也确实是个让人难以反驳的话。
直接拜托他吗?可瞧她那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可不像是个拜托别人的模样。
叶玄天不禁笑了笑,这个女子,倒是越来越有趣,难怪能引得从未动过情的萧远变得逐渐开始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