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尚北站在门口朝里面大喊了几声:“师傅!别躲了,快点出来!”
屋里没有丝毫的动静,叶静璇不禁有些失笑,她以为他的师傅约莫会是个慈祥的老爷爷,住在这种地方,这大概就诠释了那句:小隐隐于林,大隐隐于市了吧。
只见尚北在这肮脏之处也有些忍受不住,他怒吼道:“柳老三,还不给我滚出来!”
尚北这连名带姓的喊叫着实有些失礼,然而三个人面色都有些难看,一旁的男人看着叶静璇和萧远细皮嫩肉的样子不断的在吹口哨调戏,看着他骨瘦如柴的虚弱模样,让两人怒也不是不怒也不是。
屋中依旧没有人机会,尚北怒火中烧,抬起脚来便朝那木门踹了一脚。
只见那木门吱嘎吱嘎的晃悠了一会儿,末了砰的一声倒了下来,砸在了臭水沟里,溅起了不少水花。
萧远的脸黑的如同锅底一般,叶静璇无奈的站在他旁边捋顺着他那眼看就要炸起来的毛,尚北的面色也没有好到哪去,只见他撸起袖子,将鼻子捏住,弯下腰走进了那个勉强能称作房间的地方。
末了嘴里还嘟囔着:“臭老头,找了这么一个地方藏着,为了躲我还真下了血本儿。”
叶静璇和萧远站在外面,只见尚北进去没一会就走了出来,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末了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让他给溜了。”
这下萧远险些没气昏过去,他刚想将忍耐许久的怒火撒出来,只见旁边忽然探出了个脑袋,问道:“你们来找柳老的吗?”
三个人闻声望去,只见说话的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佝偻着身子,手里拿着烟袋,衣衫褴褛,骨瘦如柴。
尚北的眼前一亮,忙问道:“没错,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那老头抽了一口烟,吧唧吧唧了嘴,缓缓道:“现在这个时间,他应该去了芳阁吧。”
萧远和尚北的脸色一变,叶静璇却有些发懵,忙问道:“那里是什么地方?”
那老头看两个人不说话,猥琐的笑了笑,一副“就知道你们不学好”的模样,回答叶静璇:“那里是窑子。京城里仅次于淮风月的窑子。”
叶静璇的面色一红,末了尴尬的笑了笑,窑子?又要去窑子了?她有些忍不住感慨,想必这京城中逛过那么多窑子的大家闺秀,约莫只有她一人了吧。
芳阁的确是京城里的第二大妓院,可和淮风月的档次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那里之所以能成为仅次于淮风月的京城第二大妓院,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便宜,便宜的吓人。
不管是男女老少,只要出钱就能买女人,也不管男女老少,只要想卖身,芳阁全部都接纳。
那里几乎就是一个淫乱的大场所,却深受小百姓的喜爱,毕竟像淮风月那种地方不是谁都能去的起的。
三人又从贱民窟一路来到了芳阁,让叶静璇进入这种污秽之地,萧远本来是拒绝的,可尚北却是二话不说直接急忙冲了进去,萧远也不放心将她一个人留在外面,索性就直接一起走了进去。
叶静璇一听,将手里的书放下,转过身来,抬起头看着他笑道:“萧远,我竟不知道你也有这般小女人的一面。”
两个人的脸离的不过一寸,轻轻的鼻息扑过来,叶静璇比萧远矮了一头,只得仰头瞧着他,二人的姿势暧昧,萧远看着叶静璇的眸子,双眼里似染上了些迷离,凑近叶静璇的耳边,声音沙哑道:“自从认识你以后,我就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可我乐在其中。”
叶静璇的脸不禁一红,末了她羞涩的推了推萧远的胸膛,闷气道:“浴池里的水要凉了,我去洗澡。”
萧远的身子却是一颤,揽着她的手却没有松开半分,他轻声在她耳边道:“不急,你不是说想要一个孩子吗?这个可要抓紧。”
叶静璇一听,脸瞬间红了个透彻,只觉萧远的唇在她的脖颈和脸上细密的吻着,桌子上的烛台咣当一下掉在地上,烛火扑灭。
黑暗里,叶静璇微带颤抖地抱上来,嘴唇软软贴上他的脸颊,他揽住她纤瘦的腰身,四唇纠缠在一起。彼时谁也想不起洗澡地事情。暗无光线的屋子里,格外地有一种奇异的情欲漩涡,似要将两人拉扯下去,直到最深处。
叶静璇沉浸其中,整个人几乎要被他的双臂箍断,慌乱地,惊惶地,他将她抱起放在桌子上,衣衫一扫,哗啦啦散了一地的杂物,她犹如藤蔓一般缠住他。这暗沉的黑夜里,两人身上仿佛都散发出一层晕蓝的光芒。
很久很久之后,璇玑终于回过神来的时候,两人已经一起泡在浴池里了。她背靠着他光裸地胸膛,为他捉着胳膊,细细擦洗。
“待日后,我定会给你一个安稳的归宿,若我们有了孩子,定不能让他在活在这陷阱重重的危险之地。”感觉到叶静璇醒了过来,萧远轻轻的说。
叶静璇的心中有些酸涩,安稳的归宿吗?
“我从前想要自由,可现在只想跟着你,你若扳倒了太子,那这天黎国的江山便是你的,我早不打算要安稳,只要能跟着你,再艰难我也能挺下去。”叶静璇轻道。
萧远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又道:“眼下的事情我暂时还无法放下,只有委屈你陪我在这里呆几年,等事情都走上了正轨,我便和你一起离开皇宫,咱们就去西廊看草原,到离泽看大海,我听说海外有许多风景绝佳的仙山,蓬莱,方丈……一年四季都是春天,岛上有许多花树,风一吹过,像下五彩的雨。你喜欢唱歌还是跳舞,上树还是打猎,都随你。”
叶静璇“咯”地一笑:“你才上树!我又不是卖艺的猴子,咱们去打猎吃肉吃才是正经。”
“馋鬼。”他捏了捏她的鼻子。
叶静璇躺了一会,只觉浑身暖融融地,从发梢到脚趾尖好像都软了下来。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对这个男人情根深种,可她想,也许是那天的光线分外柔和,也许是那天的空气分外清新,也许是冥冥之中有种善意的催化,又也许,是她孤单得太久了。
第二天,尚北一大早便来到了王府里,彼时叶静璇和萧远还正在睡着,只听外面一阵吵闹声将二人吵醒。
萧远有些不悦的沉声向门外喊道:“司夜,怎么回事!”
司夜在门外道:“主子,尚公子来了,说有急事要找您。”
叶静璇叶被吵醒,她睁开朦胧的双眼,迷蒙道:“想必是有什么急事吧,快些起来去看看吧。”
萧远揉了揉眉心道:“他能有什么事,如果真的火烧眉毛,和他一起来的必然有你大哥。”
叶静璇无奈的笑了笑,二人连忙的起了床,梳洗了一番后便出了屋子。